居北地。而太子本无过错,昌平帝找得理由自然是十分牵强,满朝文武强烈反对的不在少数,据说那一年流放的、砍头的朝臣是近十年的人数之和,昌平帝废除嫡长子的决心,由此可见一斑。
结果不到六年,这位废太子便秘密进京——据说是奉了密诏,然后剿灭了逼宫造反的三皇子陈王一系,替被陈王屠杀的太子、五皇子、七皇子报了仇,据说昌平帝感动的泣不成声,表示愧对这个以怨报德的儿子,当场写下禅位诏书,传位于燕王,燕王几番推辞,终不忍违背父愿,只得无奈听从。
——说真的,这些怕只有三岁小孩儿才会相信吧。
反正容辞没信,也不知朝中的大臣是以什么心理摆出一副深信不疑的姿态的。
这些扯远了,话说回德妃身上,今上的后宫人数并不多,他登基的时间短,还没有充裕后宫。之前若不算通房,原有太子妃一人,侧妃两人,良娣两人,孺人四人,可如今正妃因为行事狂悖遭到贬斥,幽于冷宫,并没有被册封为后,于是现在位分最高的就是原本是侧妃之一的德妃,其余侍妾便按照之前地位一一册封,并没有显出偏爱来。
这位德妃虽不怎么有圣宠,但地位倒还稳固,容辞记得即使之后选女入宫,一般也是进宫什么位份,几年后依旧什么位份,并没有人能越过德妃。
当今的后宫在之后十几年里其实算是少见的平静,几乎算得上是死水一般了,除了皇帝从不偏宠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子嗣,别说皇子了,就是公主都一个也没有,这没个孩子,妃子们为了什么争,又替谁去争?
但那是多年后,现在皇帝刚刚登基,谁也摸不准他的喜好,各个都想去拔一拔头筹,想博得圣宠生下皇长子,朝中大臣们也都跃跃欲试,屡屡进言后宫空虚,应当充裕后宫,想要通过女儿或者外孙为家族增添荣光,等他们发现好好的女儿送进去一点水花都泛不起来,无论怎么勾心斗角都生不出孩子之后,也就渐渐消停了。那时就算皇帝的妃嫔依旧不算多,也再没人提充裕后宫的事了。
现在正是选妃呼声最高的时候,等这一批妃子进宫,大家也就渐渐明白捷径不好走了。
想到这里,容辞飞快的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顾悦,她倒是知道顾悦也在这一批进宫的女子中,并且凭着家世,初封就是四品嫔位,当然她就一直是嫔位了,入了宫也没派上什么用处,毕竟既没宠爱也没孩子,位份也不算高,半年才能见家人一次,很快淹没在后宫那千篇一律的花丛中了。
这也难怪容辞一开始见她就没想起这一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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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请安后就各自散了,容辞想着同李嬷嬷商量几日后入宫贺寿的事,没留神顾宗霖居然也跟她走在一起,直到三省院门口,才停下脚步:“你进去吧,我回去办公了。”
容辞一时没想明白他白走这么多路是为什么,直到他离开才不确定的想:“这……该不会是在送我吧……”
她这么一想就忍不住鸡皮疙瘩竖起来,觉得这想法太自作多情了,正要进院子,却冷不丁看见不远处一棵树底下站着一个人,正死死的盯着她。
正是自称在照顾夫君的王韵兰。
此时已经是冬天了,院子里花草枯寂,不染绿意,那棵树也只剩下遒劲的枝干,灰蒙蒙的泛着冷意,更衬得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的王韵兰有一种古怪的气质。
她一步步走上前来,在李嬷嬷防备的目光里贴近容辞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二弟同二弟妹倒是越发感情深厚了,这么几步路还依依不舍地相送,”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子怪异:“不过,二弟妹进宫时一定要留意一个女人,她与我们一起长大,在某些人眼里怕是美的如同天仙一般,我不必说那人是谁,你自己也能认出来……看你的眼神最怪的那个肯定就是了……”
那一瞬间容辞就知道了她说的人是谁,也立刻明白了王韵兰执意要自己进宫的目的。
她此时还没长开,比王韵兰稍矮一些,等王韵兰说完话要抬起头时,容辞却冷不丁伸手从脖颈处扣住了她的头,固定在自己耳畔,用和她同样的声音轻轻问:“和你的眼神一样么?。”
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瞬间紧绷,容辞却缓缓的笑了,她继续对着王韵兰耳语:“我管她做什么,宫里的女人再美也是宫里的,怎么能比得上咱们府里的女人能近水楼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