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吕昭仪?”
谢怀章摇摇头:“现在还是不能确定……”
“那为何……”
“方同等人一路赶至坡罗国, 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些线索,当地有人记得曾有中原人去过那里——他们将目击者带到京城, 最后证实那人便是吕氏的亲兄长吕俊。”
“确实很可疑,那个国度若不是常年跑商的人,说不定都没听过,好端端的偏要往哪里跑, 只是……”
已经是夫妻了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容辞先开了口:“吕昭仪这个人……有这么聪明么?”
那个计谋当初可是穿透了紫宸殿的铜墙铁壁,直接将毒药下在了皇帝身上,又充分考虑到了他对圆圆的爱护之情,心思深不深且另说, 光是胆子之大都让当初去查的人毛骨悚然。
这种利用皇帝去暗害太子的事是一般的人能想出的毒计吗?
可是吕昭仪就是那种脑子很一般的人, 甚至说比普通人还要蠢一些也不为过。
“是她家里人出的主意吗?”
“不是, 她家里统共没几个人,唯一还能顶事儿的就是吕俊——结果他也是个庸才, 被带到司礼监的时候慌慌张张, 行迹外露的很。”
容辞的牙咬的紧紧的:“吕昭仪怎么说?”
吕昭仪什么也没说,她虽是个不怎么聪明的人,但嘴巴居然意外的紧,审了这将近一天都没有任何消息,要知道虽然皇帝要求不能见血,但是那边不见血的刑罚多了去了,未必不比看着血腥的更能折磨人。
可奇就奇在,不论吕昭仪还是吕俊竟然都没有松口。
“以吕氏的心机不可能是主谋, 要么就是被有心人操纵,要么她就是精心选出来的替罪羊。”谢怀章搂着容辞的肩膀安慰她,“先别急,咱们有的是空来收拾他们。”
她本来是没急的,可是眼见有了进展竟也能卡在这档口,不由得她不烦躁。
容辞躺在谢怀章怀里,轻叹道:“这种招数这般阴毒,不走正道,一想到有这样的人在背地里对圆圆虎视眈眈,我就怕的要命。”
谢怀章的眼睛微眯,——就是这句话,这样害人的方法风格是有些熟悉的,先帝时期小郭氏曾经用过更毒的计谋来排除异己,本来他还没想到,但是线索牵连到吕昭仪身上他却有了点意外的灵感。
后宫的妃子他当初也是怀疑过的,但因为缺乏动机所以想的不多,毕竟圆圆也是她们将来的依靠,又没有自己的孩子,害死了太子她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可是既然吕昭仪有了嫌疑,那就说明后宫所有人都不能完全相信,就算她是个替罪羊,可是凶手在选替罪羊的时候一定会下意识选他......或者她最了解,与自己情况最相似的来混淆视听。
谁能了解吕昭仪,谁能同她处境相似?
人选一下子缩小在了很小的范围里。
至于动机,这是他疏忽的地方,人做有些事的理由往往千奇百怪,想不到不代表不存在,比方说他的原配郭氏,其实到现在为止谢怀章都没弄明白她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不做,要来谋害自己夫君。
这完全讲不通,可到最后证明确确实实就是她做的,没有站得住脚的动机,也没有什么身不由己的苦衷,人心各异,谁也不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的心思,即使亲密如夫妻也是一样。
“今天的请安如何,她们可还恭敬么?”
“还不错,”容辞道:“都应付的来,大部分也都还好相处。”
“大部分?那小部分呢?”
容辞总算不再去想凶手的事,她忍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就算不好相处的也不是我吃亏啊。”
谢怀章伸手描摹着容辞的眉眼,温和道:“我是怕你刚入宫,摸不着她们的调,万一受了委屈可怎么好。”
“哪里又能受委屈了?我瞧着戴嫔心里像是有成算的样子,韦修仪心直口快也没有坏心,余才人倒是有些拎不清,还有德妃……虽然看着没什么特别的,但总有些有些摸不透……”
说实话,除了德妃他还熟一点,其他人谢怀章自己都记不得谁是谁了,此时给的建议也相当粗暴直接:“若有谁不好,你就直接处置了,想来剩下的也就老实了。”
容辞失笑:“我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外面还不得传的难听死了。”
谢怀章自己其实不怎么在乎虚名,但在容辞身上总是顾忌的多一些,也不忍她饱受非议,想了想道:“那你就回来告诉我,我亲自来处置。”
“好了好了,”容辞心里软的像团棉花,她贴着谢怀章的胸膛轻语:“二哥,后宫的事你不用插手,这是我的职责,若是这么点小事都要你来帮忙,那我这个皇后未免也太无能了。”
*
这天晚上两人顾忌圆圆刚搬地方,怕他不适应,因此就陪着他睡了一晚上,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因此第二天容辞好歹精神抖擞的在该起的时候起来了。
这天该是外命妇一起进宫来朝贺的日子,容辞心里总想着吕昭仪的事,便全程都有些走神,连看见某些人被迫给自己磕头的样子也没有多大的感触。
她说的自然是恭毅侯老夫人王氏,或者靖远伯夫人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