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
李衾双脚落地,拂袖转身,见东淑愣愣的在床内看着自己……这样的打扮,这样的容貌,又是在萧东淑昔日的闺房,真是不让他横生绮念都不成。
李衾无声一叹,探臂道:“过来。”
“干什么?”东淑忙问。
李衾道:“我带你出来。”其实他可以抱着她跳出来的,只是觉着那样太亲密了,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
东淑看看李衾,又看看他张开的双手,总算明白了他是想把自己“搬”出去,她即刻心生退意:“这、这不大好吧?我还是去搬一张凳子……”
“你敢!”李衾眼睛眯起。
!东淑为难地看着他:“凳子又不会摔碎……”
“你到底走不走?”李衾瞪向她,“很快就有人来了!你是不是想让人看到你在这儿?”
东淑努了努嘴,勉强往前走了一步,又迟疑地看李衾。
那张开的手掌斜插东淑的肋下,在她的纤腰上轻轻地一握。
忽然间李衾心中一震,原来他的双手合围起来,这纤腰居然只有这一握之细!
李衾暗中调息,手上稍微用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东淑“抱”了出来。
将人放在地上,李衾才撤手,回身将窗户重关了起来。
李衾又恢复了那种淡然不惊的神色,道:“趁着没人来你去吧,大门的锁他们没有上。”
东淑正有些赧颜,当即也顾不上问他为何知道,只忙答应:“那、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提着裙摆往台阶下奔去,下了台阶后又回头看向李衾:“今儿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李大人以后若还想来,只管来。”
他缅怀亡妻的心意,她还是能体会的。
李衾喉头动了下,却终于无言。
眼睁睁地目送她出去了,李衾才幽幽地长叹了声。
他独自一人,负手踏过院中散落的桂花蕊,出了院门,重新将院门上了锁,打量无人经过,东淑也走的不见人影了,这才往外而去。
出了萧府上了马儿,李衾才有机会回想刚才在萧府跟东淑的偶遇。
李衾本来怀疑,一定是萧宪教过江雪什么,比如东淑的脾气,喜好,甚至举止动作。
可是回想起来,那人的一颦一笑却全似天然,毫无造作痕迹。
何况萧宪既然否认了,那他就一定没有做过。
既然这样,又是怎么一回事?
何况她居然又去了东淑的闺房,按理说她才是第二次进萧府,没有人带着的话,是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找到东淑居处的。
这一个个的谜团在他心里酝酿,让李衾神不守舍的,一直回到兵部,进了正堂院落座,还没有回神。
金鱼儿给他沏了茶来,忽然掀动鼻子:“好!好香啊。是什么香气?”
李衾这才回过神来,果然,有一缕淡香萦绕不退。
细细一想,好像是从路上就有了的,只是竟没有留意。
他左右查看了一番,终于发现,原来香气来于自己的右手。
但李衾竟不知道是从哪里沾染的这股香,莫非是之前在东淑的闺房里不知碰到了什么?
一念至此,他竟不由自主的把手拢在唇边,沉醉似的轻轻嗅着那股清香气。
今儿对他来说,真是很难捱的一天。
他到萧府给老太太磕头,这是从东淑还在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逢年过节或者是老太太的寿辰等,他都会陪着东淑回来进内磕头,纵然是东淑去了,这规矩他也并没有因而削除。
李衾早听萧宪说老太太有些迷糊了,只是想不到竟到了这般地步。
更想不到“江雪”居然胆敢假扮东淑,甚至让老太太误以为真,还说了那么多动情的话。
只是老太太的话越是熨帖暖心,听在李衾的耳中,因为斯人早已经逝去了,那种“不可再得”的痛苦便越是加倍。
当初种种寻常,现在却都是铭心刻骨。
加上又跟萧宪吵了那一场,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本是要出府去的,只是心里总像是空缺着,便趁着人不备,自己拐弯抹角的,悄悄地到了东淑的旧日闺房院落。
李衾本是想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怀念亡妻,或者得些慰藉的。
却偏偏的又遇上了他避之不及的那个人,横生波澜。
他的心从进萧府,到出来的时候,都是含着一团的悲苦。
直到现在嗅到手上的清甜香气,像是桂花的香甜,也像是昔日东淑身上的淡雅清香,他的心才略略的有些得了抚慰般,甚至有一缕欢悦。
正在身心放松之时,李衾突然一震。
他睁开微闭的双眼,惊疑不定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然后忙将手从唇间挪开!
他想起来这香气是从何而来了,——当时自己在东淑房中,看到那个人进门,一惊之下擒住了她的手,这莫名的暗香,必然就是在那时候沾染上的。
且就是这只手,当时牢牢地压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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