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酒脸色一变:“你说什么?这消息是真的吗?”
宋起建道:“是个跟我
交好的同僚,他有个兄弟是宫内当班的,所以该有七八分真。”
李持酒低头想了半晌,起身道:“你先回去吧。”
宋起建忙问:“侯爷要去哪里?”
李持酒淡淡:“我当初是奉旨出京的,既然回来了,当然要进宫覆命。”
宋起建吃惊道:“侯爷!这时侯进宫怕不妥当……”
李持酒却并不回答,只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竟是极快下楼去了。
李府。
李衾同东淑进了府内,李府的那些亲戚贵宾等济济一堂。
少不得打起精神行了礼,幸而很快走过了仪式,送到了房中。
才坐了片刻,外头是李衾进来,道:“你们都出去吧。”
众嬷嬷,丫鬟等忙行礼退出,彩胜跟甘棠也都退了出去,卧房之中就只剩下了李衾跟东淑。
李衾走到东淑身旁,看着她蒙着红帕子,端然不动的样子,心底便浮现出当初迎娶东淑的情形。
物是人非。他抬手想要揭下帕子,又有些迟疑的,手指在那丝缎上抚过,忽然看到旁边有一角似乎异样。
李衾目光一动,揭起来看时,见那粗略的针线底下,是破损的几处,手指一捻,把针线撕开了些,越发看清了那毁损的痕迹。
正在皱眉端详,东淑道:“怎么了?”
声音柔和清婉,李衾心头微荡,慢慢地将帕子揭下,粲然的凤冠之下,是那张令人朝思暮想的脸。
看到那熟悉的眉眼之时,李衾瞬间屏息。
东淑眉睫一动,却主动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情却是同样的复杂。
“子宁,”东淑道:“你可知道哥哥是因为何事绊住了?”
这一句终于提醒了李衾:“啊……没什么,是、有一件突发的急事,留在宫中一时出不来。”
“什么急事?”
李衾眉头微蹙,终于缓缓在东淑身边落座:“南边谨州那里闹的不可开交,之前皇上派人去剿灭,不料其中一个特使竟临阵倒戈,带了些辎重投向了叛军,此事极为恶劣,偏那人是吏部的,所以皇上就此事在质询萧宪。”
东淑早知道必然出事,虽然李衾的语气风平浪静,她却知道这底下的事情可大可小。
“怎么,皇上莫非怀疑哥哥?还是单纯的只是问他的不查之罪,哥哥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他是昨儿晚上奉旨入宫的,”李衾道:“怀疑应该算不上,
只是皇上对谨州的事情本就格外敏感,所以才多留了萧宪。”
两人本是并肩坐着,此刻东淑便站起来:“什么?问了一晚上,加今儿一天?”她盯着李衾:“那你呢?你有没有过问此事?还是就袖手旁观着?”
李衾道:“你别急,萧宪又不是那种等闲之辈,皇上不会对他如何的。”
东淑道:“李子宁!你、你竟然……”东淑气急了,萧宪摆明出事,李衾不想法儿探看,反而还若无其事的把自己迎娶
进门,“你当我是什么?哥哥在你心目中又算什么?”
李衾皱皱眉,当然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便道:“我若不是敬而重之,又何必先迎了你过来。今日本是定好的吉日,万事俱备,难道我什么也不顾,把你扔在萧府,又引得满城风雨,弄出些不必要的谣言吗?我若不顾萧宪,昨儿晚上也不会一并进宫了,就是怕他有个什么意外!我先前去李府……是才从宫内出来的,且去迎娶你,这也是萧宪的意思。”
东淑微睁双眼:原来他之前是陪着萧宪,是才出宫的。
李衾叹了声,道:“我不是要瞒着你,之前去萧府的时候本想跟你说,但是又有何用?只让你白白的着急,若是露出什么行迹,反而引得萧家的人也跟着担心。”
他说了这句,见东淑并不言语,就走到她身旁,轻声道:“东宝儿,我知道你担心萧宪,我也一样的,可对萧宪而言,他不想因为他而让你的终身大事出什么意外,所以才叫我先出宫别耽误吉时的。”
东淑咬了咬唇,心头那股火慢慢才退散了些:“那皇上什么时候放哥哥出来……”
李衾道:“所以我特来跟你说一声,稍后我仍要进宫。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容许萧宪有什么意外。”
东淑总算是略松了口气:“那你快去吧,那皇宫是什么好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而且皇上……”她皱着眉,扭开头去。
李衾静静地看着她:“皇上怎么样?”
东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着,皇上跟先帝不同,先帝对世家还是很敬重的。”
李衾“嗯”了声,望旁边走开一步,忽然回头看东淑道:“东宝儿,我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我。”
“什么话?”东淑有些不安。
李衾道:“萧宪、有没有跟你说过,有关镇远侯的什么?”
东淑心头巨震!双唇却下意识地抿紧了些。
李衾看她的反应,心里也受惊不轻,面上却还保持镇定:“他既然跟你说过,那他是不是也跟你说过他有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