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南风却猛然一
震,又抬头看向李衾:“她真的就是萧东淑对吗?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娶她,可是她、她害死了二爷,还差点儿害了我……虽然是我们对不住她在先,但我们当初也是为了三爷为了李府,她、她实在是太狠毒了!”
袁南风半是带怒半是害怕、语无伦次地说到这里,李衾才喝道:“行了!”
他站起身来,双眼沉静地望着袁南风:“大嫂子许是受惊过度又加操劳,所以才神智不属了吧,过去的事情早过去了,不必重又牵扯起来!而且冥冥中自有因果,既然知道是因果循环,那认罪认命就是!又何必强赖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大嫂子,请你以后务必要谨言慎行,我不想有人胡乱编排我的夫人,倘若给我听见什么风声,我是饶恕不得的,不管那人是谁。”
李衾从长房内拂袖出门,回到自己房中。
甘棠忐忑地迎了他,却并不进内。李衾自个儿进了门,却见东淑坐在圆桌旁边,桌上却放着一个紫檀木匣子。
李衾一看这匣子,便明白她已经瞧过里头的东西了。
于是他走上前道:“你有孕在身,怎么只在这里干坐着?累不累?”
东淑看着那木匣子:“这里的东西,都是写给我的?”
李衾将那匣子打开,拈了一封信出来,看了眼,重又放下。
东淑道:“既然写了,怎么也不发回来给我看。”
这才说道:“都是些无趣的话,没什么可看的。”
这里头每一封信,的确都是李衾亲笔所写,是他在战事以及公务的间隙,所写出来的只言片语。
写得时候满心涌动,想要快些让她知道,可转念一想却又觉着这些东西有些难为情,还是烧了了事。
可到底没有烧掉,只是扔在匣子里,日积月累,竟弄了这么许多。
东淑说着,拿了两封信出来,打开其中一封,写的是:“向晚之际登城,城外有叛军旌旗,突然想到北关巡边,心头不安,希望淑儿无恙,天地共佑。”
东淑放下这封,打开另一封,却写的是:“今日巡城,有旧俘被杀,遗落幼童一名,烂漫可爱,感慨之余突发奇想,兴许将来也跟淑儿育女生男,共享天伦,一世之愿足以。”
李衾听她念着,走到窗户边上,眼神沉沉的仿佛在听,又好像不敢听。
东淑看着匣子里厚厚的那一叠书信,终于低声说道:“你但凡把你的心事明白告诉我一些,我也不至于为了你时不时地悬着这颗心。”
李衾听到这里才缓缓地回过身来,他看着东淑,此刻心中却想起袁南风方才的那些话。
终于他走到东淑身旁,慢慢地拥着她道:“这些话如此肉麻,怎么说得出口,你看看就是了,找个时候烧了它,别叫人看见,坏了我一世英名。”
东淑本来有些感动的眼中带泪,听了这话却破涕为笑:“我偏留着,一张也不能丢。”
李衾俯身在她的鬓边轻轻一亲,道:“好吧,你愿意留就留,只有一件,不许给别人看。”
东淑笑道:“我给什么人看?”
李衾想了想:“尤其是萧宪。”
东淑掩口而笑。
半晌,东淑便问今日他在外头是怎么样。李衾还是把李持酒要御驾亲征的话告诉了她。东淑听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李衾问道:“怎么不言语?”
东淑道:“朝廷大事,岂容我插嘴。”
李衾说道:“咱们是私下里说,又不是在朝堂上议论。难道你同意他去?”
东淑摇了摇头。
李衾道:“为什么不同意?”
“这还用我说吗?”东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是一国之君,而且之前文皇帝跟……相继驾崩,幸而如今局势稳了下来,若他有个万一……”说到这里,东淑瞥了眼李衾,就没继续。
李衾听她是为国为民在说,并没提别的,便唇角一挑,又道:“那好吧,倘若不是他,换另一个人去,你觉着谁最合适呢?”
东淑看着他眼底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
本朝能征善战的两个佼佼者,第一就是珠玉在前的李衾了,而另一个后起之秀,则是原先还是镇远侯的李持酒。
这会儿狄人来势汹汹,当然要选一个最顶用的克星才好,可若李持久不去,剩下的人选是谁,不言而喻。
“不行!”东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抱住了李衾的手臂。
李衾看着她焦急的脸色,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鬓:“明日我会进宫跟皇上商议……要怎么样,由他决断就是了。”
东淑却不能撒手:“不行,你不能去!一定有别的人可以的!”
李衾笑道:“好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心烦的,只是怕你从别人口里知道,不明就里反而着急。你放心,不管是不是我都好,事情总会得以解决的,你该相信我。”
东淑欲言又止,终于只抱着李衾的腰,把脸埋在他怀中。
李衾抚着她发抖的背,半天才说:“萧宪说你喜欢‘在朝暮’。那你就该知道我的心。”
东淑忍着泪道:“我知道。”
这句本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