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男主角又是一轮持续工作快三十个小时的高强度拍摄。片场有两个随时会爆的□□桶,导致其他的工作人员即便再累都一句抱怨都不敢说,只能专注工作。
剧组的进度快到飞起,他们已经拍到棚内的最后一幕戏,‘女儿’失踪的消息上了新闻,诸多为了博关注的同学或者所谓的朋友,抱着蹭热度的态度在网络上发表一些污言秽语,类似于‘女儿’本来就不是好人,妹子浪的没边,才不是什么丢了,搞不好是嗑药嗨大了,为了赚药钱在做X呢。
隔着网线,是人是狗胆子都大到没边,就没有怕的,网民都默认隔着网线我说什么都行,难不成你还能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我不成?
没有灵异功能的父亲当然不可能顺着网线趴过去做什么,但他可以按照对方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追踪到傻逼的位置,都有了位置,真人互搏还会远么。
棚内的最后一幕戏就是父亲跟键盘侠的互殴,不是漂亮的动作戏,就是街头掐架,冲上去就是干,不要技巧。
这是金柔嘉第一次对自家男主角上手,剧本用力的敲在李瑞真的背上,男演员太长时间没睡根本不用妆发就能扮演一个女儿失踪的父亲。
男演员没睡,女导演也没睡,没睡的金柔嘉眼底的红血丝不比李瑞真少,但她属于极端亢奋的情况,亢奋到嘴炮的杀伤力呈几何增长,气势就更恐怖了。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让我看到你在电视剧里玩的那一套,你享受大妈们的拥戴就那么开心啊,脱光了去当牛郎好不好,我去给你捧场,在你内|裤里塞钞票。知不知道什么叫用脑子演戏,你得考虑到观众的代入,他们得紧张,你得让他们紧张,而不是告诉大家你就是去打一架,用用你的脑子表演!”
“把你的愤怒给我收回去,我要的是怒急了能杀人的父亲,我要你眼里的凶狠。我要观众认为你会杀人,不是会打架!”金柔嘉单手掐着被打蒙了的男演员的双颊,整个人压过去靠的无敌近,能生吞了他的近,盯着他的眼睛,让傻逼听清楚,“你要是再敢跟疯狗一样龇牙咧嘴表现你的凶悍,我就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敲掉。”
男演员不知道被镇住了还是被吓住了,或者只是呆住了,什么反应都没有,眼神都不聚焦。
金柔嘉放手后退,退出镜头范围,伸手从秒速给大佬递喇叭的助理手里拿过扩音器,就一个字,“来。”
再来,过。
李瑞真听到那声‘过’时全身鸡皮疙瘩暴起,寒毛根根直竖,他甚至抖了一下,颤动的抖。
男演员的眼神穿过人群看向金柔嘉时,看到她高举胳膊对自己做出的‘OK’,眼前闪现了传说中的人生走马灯,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爽。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一刻切身的感受到,戏剧是神的领域,当角色附体,神明就降临了。
拍摄的第四天,准确的说是第五天的凌晨。
这是这部剧最后一场戏,父亲追踪女儿的GPRS来到女儿消失的湖边,也就是这场戏把整部剧推向高|潮。
这场戏很平淡,表演的男演员很平淡,拍摄的导演也很平淡,平平淡淡的拍完。
五天只睡了不到十个小时的团队,在导演一声‘杀青’后连鼓掌的力气都没有。夜风穿过树林带起一片‘沙沙声’,湿冷的土地上摊着一群为创作疯狂的‘艺术家’们。
金柔嘉倒在地上时人已经恍惚了,恍惚的看到跟死狗一样爬到她边上的李瑞真,最后的记忆是跟他说。
“恭喜,你现在是个演员了。”
演员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狼狈到躺在土腥味充斥鼻腔的泥土里,手背上甚至能感受到虫子的爬动,他却没力气恶心。
周围树木高大,大到月光都被树木的枝条切割,支离破碎的照耀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李瑞珍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他从来没有被当鸡杀给猴子看。他都不理解,金柔嘉为什么敢那么做,她不知道他是谁吗?
这姑娘把他当鸡,把他当祭品,烧的他遍体鳞伤就是为了压制这个团队。
这个团队里每一个人单独拉出来都比金柔嘉资历深,打杂的场务都比总导演入行久,久到能按照十年算跨度。这个团队里每一个单独组别的负责人都比金柔嘉厉害,摄像导演去过戛纳,美术导演去过威尼斯,为一场街头打架来做动作指导的人横扫了青龙、大钟和百想。
在这个制作组的构成里,就金柔嘉什么都不是,顶多是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
什么都不是的新人金柔嘉压不住人的,没有一个人是看重她才参与项目,大家看的都是李仓东的面子。好的团队什么都好,好的团队也有傲气,一个新人就算再怎么天赋卓绝,也不可能压得住这样的团队。
签了出演合约拿到团队构成名单的李瑞真,每次气到要爆发的时候都说服自己,再忍一次,就让她嚣张这一秒又怎么样,好戏在后头呢,金柔嘉多得是苦头要吃。那个心比天高的姑娘贪心太过,她带不动那样的团队的,李仓东要不是想一杆子打死她玩捧杀,就是想要一举压服她,让她知道知道规矩。
天才么,都傲,谁不是一身傲骨走过来的。
李瑞真敢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