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嚼完咽下去才道:“我后边去那学校不太行,尖子班老师也就那样,高三下学期都靠豆子给我喂题喂资料,勉强撑过来了。”
车子明震惊看向窦晟,“你还给他喂题呢?”
“付费知识。”窦晟随口道:“他押了两趟活在谢澜这。之后谢澜要去录几个外景,他手稳,到时候给我们扛镜头去。”
“请问工钱?”
“就按行业价,打八折。”窦晟瞅他一眼,“你有兴趣?”
车子明连忙摆手,“没没没,我就是关心一下,你这家伙给好兄弟发点资料还要黑人两折工钱,忒不地道了。”
陈舸笑道:“可我感觉很赚啊。豆子一张一张拍照发我的,手机相册都爆了。”
一桌子立刻笑翻,话题很快转移到吐槽魔鬼老师们上去了。
谢澜没跟着起哄,只是看了陈舸好几次。
陈舸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很开朗,还很坦然。他明明没见过这样的陈舸,但却总觉得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如果真要是,或许是跟窦晟有点像。
七男两女,烧烤加酒点了一千多块钱的,谢澜晚饭还没消化完,又被大家哄着灌了一肚子啤酒和烤串,又醉又撑,头晕得不像话,看外头夜色下那些哄闹的人群都是转的。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就把下巴搁在了窦晟肩膀上。搁在男朋友肩膀上后视线平稳了很多,不那么晕,也不转了,索性就一直搁着。
高考后大家有说不完的话,聊人生聊理想,聊数学和物理的那几道难题,聊选专业,聊游戏,董水晶和刘一璇甚至开始聊美甲和美发。
王苟明天就要回老家了,这个人生中最漫长和无忧无虑的高考暑假,他要回去帮着家里多干一干活,再想办法赚几个生活费。陈舸家的所谓“债主”据说前两个月因为其他案情被抓了,人家惹上的事情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他只知道那些莫须有的债务没了,打算在H市重新买个小一点的房子,他妈妈还是想在熟悉的地方生活。
车子明不必说,暑假就是陪老爸进货,陪奶奶,中途还要抓戴佑于扉出去玩两趟,大家也都说要一起。
几个人一会功夫就定下来好几个想去的地方,戴佑连旅行线路都规划好了,问到窦晟,窦晟却拒绝得很干脆。
“不去,没空。”窦晟剥开一个花生,里面两颗,自己一颗,另一颗递到肩膀上喂给谢澜。
“我排了这么长的视频list,都是欠债。”他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张A4纸的大小,叹气,“不能再鸽了,再鸽下去我今年的百大不保。”
车子明干瞪眼,“合着你还要蝉联啊?”
“人没梦想怎么行。”窦晟打了个哈欠,抬手轻轻拍了拍肩上谢澜的头,“你要和他们去旅行吗?”
谢澜从酒醉中挣脱出来片刻,摇头。
“我也攒了好多视频。”他说,“少时2快播了,有宣发活动,裴青那边后续还有个合作要谈。”
而且T大数院那边要求国家队选手提前“返”校。
总之很忙,没心情游山玩水的样子。
谢澜脑子里有些混,但被屋里咔咔作响的风扇和外面的晚风夹着一吹,又觉得很通透。
外头那些人堆里,有人还穿着英中的校服。平时上学没几个人穿,这会却把压箱底的给掏出来了。
今年的梧桐开花开得很盛,那些人支着桌子在梧桐树下,风把花叶卷下来掉在桌上,又被大家随手摆弄来去。
晚风很香。
他下巴抵着窦晟的肩膀,磨了磨,深吸一口气。
窦晟侧头过来温柔道:“困了?”
“没。”谢澜收回视线,目光又落在那些层层叠叠的许愿板上,嘀咕道:“那到底是什么传统?”
“好像是从上上届开始,这家店老板会在高考结束那几天晚上摆出这些板子,让考生许愿写想去的学校或者想考的分数,据说还挺灵的。”窦晟说着扭头问他们,“你们写吗?”
大家立刻纷纷起身,“写吧。”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过去写,写完了也不回来坐,站在店门边吹风放空。
外头有全科A的老熟人招呼陈舸,陈舸就过去聊天了,那群家伙又跟在陈舸后边去偷听八卦。
这一桌人就又只剩下谢澜和窦晟。
谢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外面那些人群,许久才轻轻拍了一下窦晟的肩膀。
“我们也去写,写完回家。”
窦晟轻轻攥住他的手指,亲了一口。
“嗯。”
……
……
高考那两天,很长。
考场上,考场下,仿佛两个世界,两场盛大的慢电影。
往后岁月,谢澜渐渐地忘记了他的高考作文,忘记了很多考试细节,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高考分数,和绝大多数朋友们的分数。
但他记得那天晚上的那种感觉,清醒和醺然之间,他搭着窦晟的肩膀,和他一起吹着晚风,听着朋友们在不远处吹水,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愿望。
那张板上其他的愿望都是彩色的便利贴。
比如董水晶写在天蓝色便利贴上的“J大”,比如她旁边那张相同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