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开口:“不,那位的模样……美得简直不像话。他浑身上下最大的异常点,大概就在于漂亮得不像常人吧。”
见林妧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他眼珠子一转,放慢语速:“毕竟,曾经可是出现过不少心甘情愿被他杀掉的人类,死在那么漂亮又强大的捕食者手里,
或许真的会感到荣幸吧。”
*
“住在山顶的那个先生好神秘啊。”
秦淮书走在林妧身旁,带了几分好奇地轻声开口:“能让人甘愿赴死的美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他正一本正经地自顾自说话,忽然察觉到身旁一道略显惊诧的视线,紧接着耳边便传来林妧噗嗤的笑声。
她笑得毫无遮拦,桃花眼弯成漂亮的月牙形状,隔了半晌才
抬起手,轻轻抚上秦淮书脑袋。
小狐狸完完全全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等热气汹涌地溢满全身时,头发已经被林妧摸了好一会。
“饶光把你的头发揉成了三角形。”她说着放下手臂,笑意还是没有减退,双手合拢做出三角形状,“挺像一个行走的金字塔。”
饶光终于没忍住肆无忌惮的坏笑,身体抖成一团雪白的颤巍巍圆球。
布偶调皮老不好,多半是废了。
林妧抬头斜睨他一眼,唇角恶趣味地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不要欺负秦淮书啦。如果再胡闹的话,我记得……不乖的猫咪是不是会被拉去做某种手术?”
最后那四个字被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夹杂着恶魔般轻轻淡淡的笑意,变成一记棒槌,狠狠砸在雪团心头上。
作为当事猫的饶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气冲冲地跳到她脑袋上,从嗓子发出“咕噜”一声轻响后奶声奶气地喊:“你要是敢那样做,我就、我就……”
话说到一半就陡然停住,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够威胁林妧的筹码。
偏偏她还慢悠悠问了句,好像十足期待的模样:“你就怎么样?”
饶光又羞又气,爪子胡乱地拍打林妧脑袋:“我就打你,喵!”
猫咪软绵绵的肉垫一次次砸下来,落在小姑娘柔软蓬松的黑发间。虽然对方好像用足了劲,力气却依然是软绵绵的,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有点点滴滴的痒顺着浑身血管蔓延开。
林妧毫不掩饰升腾至嘴角的微笑,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好好好。”
秦淮书在一旁安静地看他们说说笑笑,眼睫悄悄下垂,笼罩一层淡淡的阴翳。
虽然只是被轻轻拂过,那股温暖的触感却仍然轻飘飘地悬挂于头顶,犹如暖洋洋的柔和春潮,在心底荡漾起丝丝涟漪。狐狸的本性让他无比渴望抚摸,从小到大养成的自尊与理智又让他不可能像饶光那样讨要抚摸,如果他也变成动物的模样,会不会……
不行,不能再想了。
小狐狸脸上的红潮尚未散去,就又扑来一阵滚烫热度,灼得他心烦意乱。
正当思绪繁杂时,忽然听见林妧停了笑,略微放大音量:“身后的那位,跟了我们这么久,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有外人?
秦淮书闻言仓皇环顾四周,却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身影。随着疾风掠过,满林枝叶刷刷作响,裹挟来一阵急促的喘息。
“求求你们救救她,”有什么东西这样说,带着些慌乱与试探的意味,“秦仪她快死了。”
没有想象中的残暴凶恶或沙哑低沉,这道平缓的男音居然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它说不上好听或难听,寻常得像大海中最常见的一滴水珠,只能大致判断是个青年男人,性格温吞又腼腆。
秦淮书与饶光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林妧则面色不变地微微一笑:“你是给她送花的那位?不让我们见一见么?”
对</p方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短暂的愣怔后轻轻应答:“是我……我长得很难看,会吓到你们。”
秦淮书强迫自己壮起胆子:“那些村民的失踪都是你做的?”
“我只是把欺负她的那些家伙带了回来。”它的语气格外温和,在烈日炎炎的夏天像一捧清爽的山泉,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看不顺眼就杀掉,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那只是你们遥山的规矩,在外面可没人会有这种想法。”林妧缓声应答,微微抬起眼眸,“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道声音安静了一瞬。
他的嗓音本来就质朴柔和,谈及秦仪,语气就更加温柔,仿佛能把听者的耳朵轻轻融化:“她是我的朋友。”
顿了顿,又用笃定的、有些忧郁的语气重复一遍:“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有她不会害怕我的模样——也只有她永远不会知道我的模样。”
饶光不屑地冷笑:“你隐瞒一切,以人类的身份接近她?”
“是。”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了许多,“我告诉她,我是来这里休假的游客。”
果然是这样。
长相怪异的异生物在某天邂逅遭到毁容的盲女,两个不被容纳的个体偶然相遇,自卑怯懦的内心彼此贴近,成为对方唯一的慰籍。
只有在秦仪身边,它才不用想方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