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床上的人沉默了一瞬。
然后皱着眉眼巴巴看她:“我做噩梦了。害怕。”
林妧愣了一下,几乎没反应过来。
他、他这样说,不会是在进行某种方面的暗示吧?不会吧
不会吧,迟玉那么单纯,现在又喝了酒,一定是在神志不清地说胡话——
“要有人陪在身边,才能睡着。”
然后下一秒钟,他就很认真地这样说了。
目光僵硬地下行,便是迟玉满目期待的眼神。凌乱黑发贴在苍白侧脸,再顺势向下看,能见到睡衣微微下坠,露出修长的脖颈与蝴蝶般的锁骨。
美人在前,盛情难却。
林妧想,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如果你真的害怕,那、那我勉为其难陪陪你好了。”
她用手捂住侧脸,试图让急剧升高的温度降低一些:“就今晚哦。”
呸呸呸,当然只有今晚,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呀。
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迟玉向另一侧后移,让小姑娘躺在自己之前的位置。
鼻尖传来更为浓郁的奶香,身下是柔软又温热的触感,那是迟玉的体温。夏夜的薄被把身体浑然笼罩,林妧不自在地抬起眼睛,对上迟玉笑吟吟的目光。那笑意太浓,一股脑从眼睛里溢出来,让她瞬间屏住呼吸。
真奇怪,明明他才是醉酒后需要照顾的人,可现在看来,似乎自己才是弱势的那一方。
“你还记得吗?在白天的时候,你说我可以把你吃掉。”他用右手撑着侧脸,躺在枕头上注视她,嘴角荡漾出清浅的弧度,“现在……可以吗?”
欸?吃掉是指那件事情?就、就现在吗?会不会太突兀了一点?更何况迟玉现在真的是清醒着的吗?如果他——
千千万万种思绪同时涌入脑海,林妧震惊得睁大眼睛。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她毕竟对这方面毫无经验,突然说起这种事情……实在太叫人害羞。
言语被堵塞在喉咙里,她说不出话,迷迷糊糊点了点头。月色倾泻而下,照亮枕边人盛着水光的眼瞳。
迟玉目光微黯,林妧听见他无比清晰的心跳,还有唾液被吞咽的声响。
然后他喉结上下一动,欺身靠近。
越来越近了。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闭眼睛?接吻之后——
她正想垂下眼睫,却听见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格格不入的、属于迟玉的声音:“嗷呜。”
……嗷呜?
这两个字被低低哑哑地说出来,由于语气飘忽,听起来像是幼稚园小朋友卖萌时发出的声音。林妧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脸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迟玉张开嘴巴,用力在她脸上嘬了一口。
像在吃一块蛋糕,或是啃咬一个苹果。
亲完后还朝她眯着眼睛笑,声音软得能把人融化:“吃掉了。”
林妧:?
等等。
这就是他所谓的“吃掉”?
林妧眼睁睁看着跟前的少年心满意足闭上双眼,然后一把将她拉进怀抱,心里滚烫的热潮渐渐褪去,浮起一个个跳来跳去的小问号。
她伸手戳一戳迟玉胸膛,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耳边传来平稳轻柔的呼吸。
不会睡着了吧。
这是到目前为止,林妧最为春心萌动的晚上。
然而她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满腔少女心还没来得及泛滥,就破碎成刺眼的四个大字,无比冷酷地占据整个脑海:就这?就这?
她有些无奈地调整好姿势,缓缓闭上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迟玉很轻很轻的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自顾自抿唇笑了一下:“其实我没有做噩
梦。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林妧叹了口气。--
“我早就知道啦。”
“笨蛋。”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破窗而入时,迟玉睁开眼睛。
他被太阳迷了视线,恍恍惚惚间准备抬起手臂,却发现怀里搂着个人。
热血全部涌上头顶。
他、他昨晚,是抱着林妧睡了一夜?对了,似乎还是他自己撒娇又撒谎,把她哄骗着睡在身边……他他他,没干其他过分的事情吧?
他喝酒不多,昨晚也不算醉得太厉害,因此能清晰记得自己是如何在酒劲下壮着胆子,把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搂在怀中。
撒娇一时爽,撒完火葬场。
他是彻底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林妧了。
怀里像卧着团轻轻柔柔的棉花,迟玉不敢用力,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悄悄低下脑袋,便看见她毛茸茸的、埋在他胸口的脑袋。--
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似乎还能感受到林妧平稳的呼吸。
忽然脑袋微微一动,在下一秒钟,迟玉就见到她抬起的、带了惺忪睡意的脸庞。
“你这么早就醒了吗?”
林妧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喝酒后头有没有痛?需要我去拿点药吗?”
这是下意识说出的话语,在随即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后,又赶紧满脸严肃地匆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们没发生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