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大哭道:“老夫人这两日呕吐腹痛,二少奶奶请了个大夫给老夫人诊治,大夫说老夫人吃坏了肚子。没想到竟然是中毒了!”
梁太医问:“老夫人昏睡的时间是不是比往日长了些?”
麦冬含泪点了点头:“昨日老夫人清醒时抽搐了起来,我们去请示二少奶奶,二少奶奶请大夫给老夫人开了药,大夫也没说老夫人是中毒啊!”
梁太医轻轻摇头,叹息着去开方子了。
薛承宗看向郑玉莲,脸色像是要吃人:“大胆蠢妇!你为何要将人参换成陆商根?!”
郑玉莲的眼睛睁得溜圆:“儿媳不曾换什么人参。”
林婉棠冷笑:“你的意思是说,众人登门探望夫君,带的礼物锦盒上写着人参,实际上里头全不约而同装了陆商根?!”
郑玉莲梗着脖子说:“也许是大伯哥太遭人嫉恨……”
薛承宗端起一个茶盏,摔到了郑玉莲跟前,斥责道:“跪下!你休要再满口胡说!否则,我也不要面子了,当即命人将你送到官府去!”
郑玉莲身体抖如筛糠,害怕地跪下,再不敢隐瞒:“郑六说这些也是人参,但是比人参便宜很多……儿媳想为府上开源节流,便把那些人参都卖了,换成了这种土人参。”
薛承宗气得手抖:“郑六是谁?”
郑玉莲哭丧着脸说:“郑六是……是儿媳的陪嫁管事。”
杨氏按着太阳穴,骂道:“贱人!为了贪点银子,你竟然在人命关天的药材上动手脚,谁给你的狗胆?!”
杨氏并不与老夫人亲近,可是,若老夫人没了命,薛承宗就得丁忧。薛承宗如今好不容易在鸿胪寺任了要职,杨氏还指着薛承宗能再得重用呢!
薛景睿目光如刀地问:“你换了人参,今日,瑾兰院的人去领人参,你为何不给?!”
郑玉莲脸羞得通红:“祖母这边,少有主子过问,丫鬟们好糊弄,看不出来区别。瑾兰院那边,我怕被你们看出来,一时有点犹豫,就没让你们领……”
林婉棠被气笑了:“合着你打算把这些陆商根全给祖母用了?!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专挑老人欺负?你换人参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郑玉莲低头不语。
众人送的都是好人参,换成陆商根,一盒人参价差就是百十两。她想着药效差不太多,一时贪心,就全给换成了陆商根。
老夫人此时醒了,直喊肚子疼,众人都上前问候,屋里顿时一阵混乱。
郑玉莲眼珠一转,也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说动了胎气,肚子疼得厉害。
薛景和此时闻讯赶来,听说发生的事情以后,他简直想踢死郑玉莲。
可郑玉莲拽着他,口口声声求他救救肚子里的孩子。薛景和投鼠忌器,一时不敢动手,直气得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
杨氏对薛景和说:“先将郑氏带走吧!等她生下孩子,你再收拾她吧。”
薛景睿阻止:“且慢!谁都不准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来的位置不动。
郑玉莲也不敢喊痛了,只捂着肚子装不舒服。
屋子里只有老夫人的呼痛声。
梁太医忙着给老夫人扎银针,两个丫鬟在一旁打下手。
等老夫人终于好受了一些,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时候,薛景睿让众人离开老夫人的卧房,都去了正堂。
薛景睿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对梁太医说:“麻烦你给弟妹把个脉。”
梁太医把过脉,对众人说:“二少夫人怀的这一胎很稳固,母体很健康,胎儿也无恙。”
这话等于直接在说郑玉莲是装病了。
郑玉莲的脸变得煞白煞白。
薛景睿点头:“辛苦梁太医了。来人,你送梁太医出去。”
梁太医出去后,薛景睿目光冰冷地看向郑玉莲,说道:“我自幼丧母,在府中,待我亲厚者,唯祖母一人而已。我生平最恨算计我亲人者,你贪财恶毒,枉顾人命,不贤不孝,今日若不罚你,我枉为人一回!”
郑玉莲哪里见过这般的杀气和威仪?竟然呆在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薛景睿望向薛承宗,问:“父亲以为如何?”
薛承宗看了看郑玉莲的肚子,低头稍微思索了片刻,说:“把她关进祠堂三日吧。”
薛景睿点头:“可。”
然后,薛景睿问薛景和:“郑氏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说?”
薛景和气恼地看了郑玉莲一眼,说:“她若不是怀着孩子,我定然休了她!”
薛景和说完,发现薛景睿还在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他忙又说:“罚她抄写《女诫》一百遍!”
薛景睿点头:“也可!”
就在郑玉莲松了口气的时候,薛景睿道:“那是他们为人子、为人孙,为了孝道对你做出的惩罚。接下来,就该我来说说对你的惩罚了。”
郑玉莲吓傻了,身子一软,竟然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她抬头,凄惶地哀求:“我……我还怀着孩子……”
薛景睿的语气严厉起来:“你还知道自己怀着孩子?!你既然不曾想过为孩子积福积德,此刻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