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提议:“不如我们下棋吧。”
时人都知道,曹夫人棋艺超群,在大梁都是数得上名号的。
阮氏笑了起来:“这个我不在行,想来薛夫人应该擅长。”
林婉棠谦虚道:“擅长说不上,会下罢了。”
曹夫人怀疑地看了林婉棠一眼,神情似乎是在说“将就将就吧”。她让侍女拿出棋盘棋子,倨傲地邀请林婉棠道:“来吧,我们手谈一局。”
曹夫人一开始下棋,显得很是漫不经心,毕竟她几乎从没有遇到过敌手。
过了片刻,曹夫人坐直了身子,开始聚精会神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曹夫人开始微微蹙起了眉头,下棋的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不少。
阮氏看不懂棋,但她看出来,曹夫人今日算是遇到了对手。
棋盘越来越满。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林婉棠淡然放下一个棋子。
曹夫人显得有些惊讶,随即她将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里面,抬眸说:“你赢了。”
林婉棠笑道:“承让了。”
林婉棠闲暇时喜欢下棋,前世,陪同薛景和在书房读书时,她经常抱着棋谱,自己一边摆着,一边思索如何破局。
两世的练习与沉淀,使得林婉棠棋艺很是不俗,只是,她不太喜欢在人前显摆罢了。
若不是曹夫人今日显得倨傲,林婉棠可能也不会真人露相。
曹夫人看向林婉棠的目光带了些惊喜:“你这么年轻,棋艺居然这么好?”
林婉棠谦虚道:“运气好罢了。”
曹夫人兴致勃勃,捋了捋袖子,道:“来来来,我们再来一局。”
林婉棠便又与曹夫人下了一局,局面一直胶着,两人你攻我防,一时之间谁也无法战胜对方。
过了半个时辰,林婉棠瞅准一个漏洞,果断落下一子。
胜负一下子就明朗了。
曹夫人看向林婉棠的目光,惊喜中带着佩服。
如果林婉棠赢她一次,勉强还可以说她是老虎打盹了,一时失手。
可林婉棠连赢了她两次,可见这个小妮子真的有一手!
林婉棠本来还担心曹夫人丢了面子以后会生气,谁料曹夫人如同遇到了知音一般,笑着握住林婉棠的手,问道:“你要在知州衙门住一段日子吧?”
林婉棠道:“我随夫君前来,一切要看夫君的安排。”
曹夫人笑道:“薛景睿嘛,他以前还曾去我们府上吃过饭。你别管了,我跟他说,一定要让你多陪我几日。”
阮氏乐了起来:“你们二位真是投缘!”
曹夫人乐滋滋地斜睨阮氏一眼:“你不知道棋逢对手其实是一件乐事,我许久没有遇见过对手了,今日老天把她送到我跟前来,定然是我烧香拜佛起了作用。”
阮氏这个东道主也十分畅快,让人将午膳摆好,三人一起用了膳。
之后,林婉棠正准备回屋子小憩片刻,就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对阮氏说道:“夫人,刘仁贵的外甥女在府门外求见曹夫人。”
阮氏惊讶地问曹夫人:“刘仁贵?他的外甥女怎么会来求见你?”
曹夫人有些嫌弃地摆了摆手,说道:“刘仁贵不知道怎么七转八转,认识了我家夫君。刘仁贵有个外甥女,父母双亡,人听说长得有几分姿色,想托我给她说一门好些的亲事。”
林婉棠暗想,刘仁贵是个商人,虽然他布料生意做得大,很是富有,但是,在大梁,商人毕竟没有地位。刘仁贵若给自家外甥女说亲,十有八九也是商户。
但是,他搭上了曹茂德,曹茂德位高权重,他的夫人若给姜怀艳说亲,对方肯定得看曹夫人的面子,姜怀艳很可能可以高嫁。
泰来查过以后回禀说,刘仁贵确实有个妹妹,早年嫁去了外地。刘仁贵跟旁人说过,他妹妹只得了一个女儿,应该就是姜怀艳。
至于姜怀艳的样貌,因为她几乎没来过泰州,旁人都不太清楚。但听说姜怀艳的母亲就很是清秀可人。
看来,刘仁贵对姜怀艳很是疼爱。
曹夫人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林婉棠有心探看情况,就暂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姜怀艳轻盈地走了进来,行礼道:“小女子姜怀艳见过曹夫人。”
曹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半晌才道:“免礼吧。你今年多大了?”
姜怀艳微微低着头,回道:“小女子今年十七。”
曹夫人忍不住说道:“女子的举止,重点在于要大方端庄,你不要有那么多小动作,更不必刻意装柔弱,显得很是矫揉造作。”
姜怀艳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曹夫人忍着气,语气放缓了一些,说:“并非我苛责于你,你若想嫁到官宦人家当正头娘子,就不能显出这样的勾栏式样,否则,我这媒人只怕难当。”
姜怀艳眼里似乎有泪光,却作出很识大体的模样,说道:“曹夫人,您直言指出怀艳的毛病,是为了怀艳好,小女子怎会不感恩?”
曹夫人点了点头。
姜怀艳咬了咬嘴唇,显得很是迟疑,过了片刻,她才扭扭捏捏地说:“曹夫人,小女子这次来泰州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