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抽泣着,捶着薛景睿的胸口,道:“我当你不会来了,呜呜呜,我又盼你来,又怕你来,这几天我都纠结死了……”
薛景睿捂住林婉棠的嘴:“呸呸呸!不许说死字!”
林婉棠只管趴在薛景睿怀里哭,眼泪打湿了薛景睿的衣襟。
薛景睿突然瞥见一旁的冯铁动了动,他的眼神里突然有了阴鸷的杀气!
薛景睿轻轻推开林婉棠,吩咐手下:“来人,将这个狗山贼的手砍下来!”
一个兵卒很快来到冯铁面前,手起刀落,冯铁的左手就被砍断了。
“啊——”
冯铁原本只是晕了过去,人还活着,被砍断手的剧痛将他惊醒,他不由得发出惨叫,听起来不似人声,凄惨无比!
兵卒又一刀下去,冯铁的右手也被砍断,冯铁在地上蠕动着,呻~吟着,浑身抽搐!
薛景睿想起自己赶到时看到的一幕,心中恨意难解,又吩咐:“将他的一双狗眼挖出来!”
兵卒一刀刺进冯铁的左眼,将他的眼珠挑了出来,刀尖还在没了眼珠的血窟窿里旋转了几下。
冯铁这次没有叫,他直接痛晕了过去。
如法炮制,很快,冯铁的另一只眼睛也被挖了出来。
冯铁又痛醒了,蜷缩成一团,捂着脸,像禽兽一般哀嚎着,血从他的眼窝里往下淌着,趁着他好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又有一队山贼骑马赶到,这次,为首的人是二当家。
二当家一抬手,山贼们都勒住了马。二当家望着在地上扭曲爬行的冯铁,望着一旁的断手与眼珠,心底顿时生出无限的恐惧与寒意。
活阎王薛景睿,还当真是活阎王!
山贼们平素张扬不羁,此时一个个屏气凝神,像泥塑一般,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当了出头的椽子,唯恐第一个挨削。
薛景睿将自己的斗篷解下,给林婉棠穿上。然后,他将林婉棠护在身后,望向二当家万谷,冷笑一声,说:“我薛某最恨他人算计我的家人,你们这是在找死!来人,把他们全杀了!”
薛景睿弯弓搭箭,一箭射出,万谷所骑的马悲鸣一声,翻身倒地。
万谷被抛下马来,扑通一身撞上峭壁,又被弹到了悬崖边,他吓得半死,赶紧手脚并用爬了回来。
万谷满头是汗,跪伏在地:“薛大将军!我们本意不是想伤害薛夫人,我们是想用这种方法将你请来,向你求情啊!”
薛景睿鄙夷地瞥了冯铁一眼:“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冯铁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将军,我们是被逼无奈啊!朝廷派您围剿乐陶山,我们乐陶山肯定不是对手。我们不怕死,可是,我们不能背着黑锅替旁人死!”
薛景睿蹙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谷抬头,哭丧着脸说:“大将军,我们乐陶山没有劫夺赈灾粮!”
薛景睿目光犀利:“朝廷已经查实,你们乐陶山的人,的确出现在了赈灾粮被劫的官道那里,你却说你们没有劫夺赈灾粮?!”
万谷哭道:“真的没有。朝廷正要招安乐陶山,大当家正跟朝廷谈着呢。朝廷让我们去沿途暗中保护赈灾粮,我们乐陶山就派弟兄们去了。”
“本来想着,赈灾粮已经到了乐陶山附近,马上就要进泰州,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谁知道就在乐陶山附近,一伙儿人杀了我们许多兄弟,劫走了赈灾粮!”
“他娘的——哦,不是,该死,我说顺溜了——朝廷居然反口诬赖是我们乐陶山劫了赈灾粮!还派将军您带兵围剿,我们哪里还有活路?”
“听说薛将军你是个正直的人,我们才想着把你引来,跟你说说实情,希望你能手下留情,给弟兄们一条生路。我们可以听将军的,帮助朝廷找回赈灾粮。”
薛景睿脸色晦暗不明,深沉莫测,只冷峻地问道:“让你们沿途保护赈灾粮的人是谁?”
万谷说:“就是曹茂德,他也是管着招安我们乐陶山的大官儿。大哥说,曹茂德说的话都是朝廷的意思。”
曹茂德?!总管大梁军务的曹茂德?!
薛景睿犀利地问:“你说你们的人一直跟着运粮车队,你们没看到是什么人劫走了赈灾粮吗?”
万谷懊恼地说:“那些人都穿着夜行衣。一开始有人劫赈灾粮,我们想过去帮忙,官兵就反手对着我们打杀起来,一口咬定是我们的人来劫粮,我们根本近不了劫匪的身。”
薛景睿点头,话语不怒自威:“此事事关五万石赈灾粮,朝廷定然会查清楚。现在,先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
薛景睿站得笔直,雄姿英发,如同战神降世,令人望而生畏。
万谷脸色苍白,紧抿着嘴唇想了想,猛地抽出大刀来,吼了一声,只见寒光一闪,他的一段手臂飞了出去,鲜血喷射而出。
万谷咬着牙,强忍着痛,身子颤抖着,虚弱地说:“对不住,薛将军,我们不该绑架夫人。我万谷活该失去一臂。”
“求将军暂时不要剿灭乐陶山,求将军查明劫粮的真相,给兄弟们一个报效朝廷、接受招安的机会。事了之后,我万谷愿意以死谢罪!”
薛景睿吩咐身后的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