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吕伴琴又将烛火拨暗了一些,小声说:“别浪费蜡烛了,让它烧慢一些吧。若是用蜡烛太快了,你们又得去找管事妈妈取。”
到时候,丫鬟又得看人家的脸色。
第二日,镇平侯府内,薛承宗将族长请了进来。
因为事情需要保密,薛承宗便没有请旁的族老。
萱草院的正堂里,薛承宗坐在主位,面色沉重,族长坐在他的旁边。
底下左边坐着薛景睿和林婉棠,右边坐着薛景和与郑玉莲。
薛景和脸色惨白,郑玉莲看起来很是惶恐不安。
薛承宗咳嗽了一声,说:“族长,今日将你请来,是想将景和驱除出族。”
族长显得很是吃惊,问:“这是为何?”
薛承宗顾不得老脸,长叹一声说道:“薛景和不敬长辈,不友爱兄弟,品行不端,当差不尽心,还当众殴打辱骂妻子,实在不堪为我河东薛氏家族的一员。为了避免将来更多祸事,我希望将他驱除出族。”
族长倒是知道薛景和做的大部分事情。
族长面色沉重地看向薛景和。
薛景和急忙起身,跪在了屋子中间,带着哭腔哀求道:“父亲,儿子已经知道错了,求求父亲再给儿子一个机会,儿子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族长捋了捋胡须,沉吟了片刻,对薛承宗道:“侯爷,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要不,咱们再给景和一个机会?”
薛景和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薛承宗。
薛承宗看向薛景睿。
薛景睿抬眼看向族长,显得痛心疾首:“族长,有件事关系重大,还请族长千万保密。”
族长好奇地看向薛景睿:“我的嘴向来最严实,龙虎将军只管说。”
薛景睿道:“景和为了讨好上司,居然做出了谄媚献妻这样的丑事。”
族长惊得脸色大变。
他知道薛景和不争气,却不知道他这般胆大妄为,厚颜无耻。
薛景睿又说:“幸亏这件事情被我撞破,我及时出手,才没有酿成大祸。”
族长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要是闹出来让人知道了,整个薛氏家族的人出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怪不得薛景和的平妻南宫氏和离,离开了京城呢!
薛景睿抱拳道:“族长,只有千年做贼的,哪里有千年防贼的?我唯恐一个不注意,景和又做出什么玷污门楣的事情,到时候,我们整个家族都要蒙羞。”
薛景和羞愧地捂住了脸,不敢看族长的脸色。
族长想了一会儿,问薛承宗:“侯爷,你当真想好了,以后不后悔?”
薛景和趁机膝行上前,抱住了薛承宗的腿,哭泣道:“父亲,您就饶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薛承宗扭头看向族长,很是干脆地说:“我想好了,必须将这个逆子驱除出族!”
族长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同意了。我们此刻就去家庙,将薛景和的名字从族谱上勾掉。”
薛景和悔不当初,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
薛景睿淡淡道:“景和,我们到底兄弟一场,我与父亲商量过了,我们不亏待你。我们侯府在杏儿胡同有一处宅子,那个宅子归你了,你可以带着你的妻子和孩子住到那里去。”
杏儿胡同的宅子小了一些,但是,京城的宅子,怎么都价值不菲。
像薛景和这样九品的官职,靠自己不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宅子。许多五六品的青年官员在京城还得租宅子。
薛景和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郑玉莲知道杏儿胡同的宅子,比她们郑家在京城的宅子还要好上一些,郑玉莲心里也舒服了一点。
薛景睿又说:“我跟父亲商议了,打算给你们五千两银子,从此以后,你们就与镇平侯府、与河东薛氏家族没有关系了!”
薛景和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能得一处宅子安身,还能拿五千两银子,已经喜出望外了。他本以为,侯府会直接将他扫地出门呢!
薛景和抬眼看向薛承宗:“父亲,我最后再叫您一回父亲吧。咱们侯府家大业大,主枝只有我与兄长两个男丁,您给我五千两让我出门,是不是少了一些?”
薛承宗还没开口,薛景睿冷冷说道:“你若再争辩,便只给你四千两。”
薛景和脸色一变,顿时泄了气,说:“好吧,五千两就五千两,我不嫌少。”
林婉棠道:“景和,玉莲,原先伺候你们以及汝成的下人,只要他们自己愿意,都可以跟着你们离开。一会儿我让人清点一下人数和名册,将他们的身契交给你们。”
薛景和目光复杂地看向林婉棠。
他终究不像在梦里时那么幸运,他不能拥有林婉棠,还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或许,他应该毁掉林婉棠,他得不到的美人,为什么要便宜了薛景睿?!
薛景和的目光透出一丝阴狠。
薛景睿狠狠瞪了薛景和一眼,薛景和才回过神来,急忙低下了头掩饰。
薛承宗带上银票和地契,然后,他带着两个儿子随族长去了家庙,将薛景和与薛汝成的名字从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