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名正言顺地把柴太医打发出去,皇上如同瞌睡的人得到了枕头一般。
皇上忙抬手吩咐:“来人,快点,让柴太医去镇平侯府给林氏看病。”
薛景和忙打发一个小太监跑着去传话了。
皇上坐在步辇上,捋着胡须说道:“薛景睿在外当差,朕自然要厚待他的家眷。朕让柴太医去给林氏看病,显得朕皇恩浩荡不是?”
薛景和忙顺势拍了拍皇上的马屁。
然后,皇上又命人去宣了梁太医为自己诊病,梁太医为皇上把了脉,称皇上龙体康健,皇上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心。
柴太医奉命出了宫,去追赶原先被派去镇平侯府的那位太医。
那位太医听说可能是会传人的病,本就不太想去,一路上磨磨蹭蹭的。柴太医很快追上了他。
那位太医如获大赦,赶紧回了太医院。
柴太医担忧自己的爱徒,很快到了镇平侯府的瑾兰院。
柴太医问门口的珍珠:“你们大少奶奶呢?”
珍珠红着眼眶,回道:“大少奶奶让人准备了止痒的药物,如今正在泡澡。”
柴太医只得守在门口,问珍珠:“你家大少奶奶是什么症状?你跟我讲讲?”
珍珠抹着眼泪说道:“大少奶奶被送出宫的时候,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她上了侯府的马车以后,没了外人,她就忍不住撕扯烂了衣裳,忍不住用手抓挠身体。”
“但是,大少奶奶怕自己将来留疤,也知道她这种病,越抓挠痒得越厉害,便让奴婢与玲珑一起按住她的手。”
柴太医颔首:“越抓挠越痒,但是,人本能地会去抓挠。你家主子让你们按住她的手是对的,她是个理智的人啊。”
珍珠瘪了瘪嘴,忍住哭意,说道:“还好车上面有一小桶水,桶里的水比较凉。奴婢用帕子浸了水,然后给大少奶奶擦身子,大少奶奶感觉舒服了一些。”
柴太医点头。
此时,林婉棠在屋子里面吩咐:“珍珠,是师父来了吗?快请他进来吧。”
柴太医忙提着药箱进了屋子。
林婉棠此时已经从浴桶里出来了,她命人打开冰窖取了冰,用冰敷着身子,冰冷的触感使得痒意消退了不少,总算可以忍受些了。
柴太医走到床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伸手给林婉棠把起脉来。
过了片刻,柴太医神色严肃地收回了手,说道:“你这是中毒的脉象。但是,我一时也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你说说今日都接触过什么。”
林婉棠大略讲了讲在昭仁宫的事情,她认为昭仁宫里还是比较安全的。淑贵妃聪明,又在宫里浸润了多年,如今将她的昭仁宫管理得很是不错,应该没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林婉棠怀疑的是薛景和。
于是,林婉棠重点说了说她在太极殿的所有事情,最后说道:“我回想起来,觉得最有嫌疑的,应该是薛景和给我上的那一盏茶。”
柴太医沉吟了片刻,说道:“听起来的确是这样。不过,他若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对你下毒,那他也太胆大包天了!”
柴太医说着,起身写了一个方子,让人赶紧照方抓药。
很快,草药就全都买了回来,柴太医一边让人煎药,一边在一旁捣药研磨,忙活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调配出了一种外敷止痒的药物。
柴太医让人赶紧将林婉棠冷敷的冰块全都撤走,让玲珑给林婉棠周身都敷上了止痒的药物。
药敷上以后,清清凉凉的,过了一会儿,林婉棠身上感觉没有那么痒得难受了。
玲珑给林婉棠穿好衣裳,柴太医才又进了屋子,坐在了林婉棠旁边。
柴太医喝了口茶,撅着胡子叹了口气:“薛景睿那小子好不容易将你的身子调养得好了一些,你又敷了这么长时间的冰。罢了罢了,待你这次的毒解了,老夫再给你调理身子也就是了。”
林婉棠苦笑道:“师父,我的身子也没那么不堪吧?”
柴太医不由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的身子底子太寒了。当初你痛经,薛景睿去将方太医请来,让他帮你调理身子,方太医束手无策。”
林婉棠很是诧异:“有这种事?我不知道。”
柴太医说道:“可不是嘛!方太医给老夫写了书信,把你的脉象等等全都告诉了老夫。老夫一看,就很感兴趣。老夫这辈子看过的病人无数,就没有见过体寒到你这种程度的。”
林婉棠愣住了,原来她当初的身体状况那么糟糕,如今回想起来,当时薛景睿的确如临大敌,方太医每次来看病,最后都是薛景睿亲自送他出去。
方太医应该把她身体的情况都告诉了薛景睿。
柴太医接着说:“按着你当时身体的状况,你极其不易有孕。方太医当时跟薛景睿讲过,你可能无法有孕,你猜薛景睿怎么说?”
林婉棠好奇地问:“薛景睿怎么说?”
柴太医道:“薛景睿说,你不能有孕也没关系,就你们两个一起过也不错。薛景睿还说,如果你想要孩子,他可以领养手下将士的遗孤。”
林婉棠的眼睛湿润了,怪不得当初薛景睿带她去看养在庄子里的遗孤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