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许愿牌,安九娘过来寻林婉棠,安九娘手里也拿了一枚许愿牌,有些害羞地看了看林婉棠。
林婉棠识趣地笑了笑走向一旁,远远地看着安九娘挂许愿牌。
一片银装素裹之中,林婉棠的一张小脸完美无瑕。她遗世而独立,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看起来像是偶然经过人间的仙女。
躲在偏殿的薛景和偷偷看着林婉棠,眼睛泛红,不由得暗叹林婉棠的美貌天下难寻。
不一会儿,林婉棠与安九娘携手离开。
薛景和见林婉棠走远了才从偏殿出来,揣着手快步走到许愿牌前。
他来到了林婉棠方才站立的地方,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林婉棠写下的许愿牌。
薛景和读了许愿牌上的字,心中的嫉恨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
薛景和咬牙切齿道:“娼妇!处处惦记着薛景睿,薛景睿就这么好吗?!还白头到老呢,做梦!”
说着,薛景和伸手狠狠地去扯许愿牌。
他用力过猛,一下子扯下来不少许愿牌。
哗啦哗啦,无数许愿牌散落在了地上。
远处的一位小沙弥看见了,大喊起来:“什么人?居然破坏许愿牌?!”
和尚与几个香客都朝这边跑了过来。
薛景和吓得如丧家之犬一般撒腿就跑。
一个和尚原本正在扫雪,看到师兄弟在追薛景和,他抬起扫帚狠狠打在薛景和的腿上。
薛景和身子失去重心,摔了个狗啃泥,可他不敢停留。
刚好此处是下坡,薛景和顺势朝下滑去。
这一滑,薛景和就滑到了寺庙门口。
薛景和刚停住,想要爬起来,一位香客上前踹了薛景和一脚,薛景和扑腾一声倒在地上,顺着寺庙前面的台阶,一直滚落、滚落……
薛景和一直滚到平地上才止住,龇牙咧嘴地直喊疼。
香客们有的看着他哈哈大笑,有的人则咒骂了起来:“活该,让你缺德!许愿牌能随便扯吗??!这下遭天谴了吧?!”
“他居然扯了许愿牌?打他,打死他!”
“就是,我一大早起床,冒雪走了十几里路来这里为我娘许愿,他居然扯许愿牌,太不是东西了!”
香客们议论纷纷,几个脾气暴一些的香客冲了过来,薛景和吓得爬起来捂着屁股赶紧冲到了马车里。
香客朝马车扔着雪球、石头等,薛景和催着车夫很快赶车离开。
尽管穿得厚,薛景和还是鼻青脸肿,浑身疼痛。
薛景和狼狈不堪地让王伯在县城绕了几圈,才敢回客栈找柳春娘和薛汝成。
昨夜,王伯顶风冒雪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农家,却没能借到修马车的零件。
他几乎要被冻僵了,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回来,不出意料被薛景和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好天色将亮的时候,一辆马车从这里了经过,人家看王伯胡子、眉毛上都是冰渣,可怜王伯,借了零件给王伯用,王伯才修好了马车。
薛景和将柳春娘母子俩送到县城一家客栈,留了银子让店小二去找大夫,他便匆匆折返,暗中跟踪林婉棠。
谁知他没有机会害林婉棠,反倒被林婉棠气了个半死,还差点摔死在平安寺前。
薛景和心中愈发懊恼。
柳春娘看了看薛景和脸上、手上的伤,不敢多问,只抽泣道:“老爷,大夫说若是再晚一点,成儿就没命了。”
薛景和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好了,别哭了,烦死了!他这不是赶上找大夫了吗?!”
柳春娘道:“可是,大夫说,成儿发烧太久,体温又太高,伤到了肺腑,脑子也会受影响。”
薛景和心里一沉,来到薛汝成跟前,见薛汝成精神尚好,便问道:“成儿,我是谁啊?”
薛汝成奶声奶气回答道:“你是——父亲。”
薛景和的心放了下来,斥责柳春娘道:“别胡说八道,成儿好着呢!我们成儿将来还要考科举呢!”
柳春娘心头泛起难以言说的酸楚。如今,薛景和是朝廷通缉的逃犯,他们的儿子哪里有考科举的资格与可能?
柳春娘暗中下定了决心,她要找准机会,想办法带薛汝成另寻出路。
林婉棠回到客栈,用了晚饭,捧着一本医书去找安九娘请教一味草药炮制的细节,就听见走廊里传出女子的哭声。
哭声越来越大,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林婉棠吩咐玲珑:“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玲珑应声,出去打听了片刻,过来回道:“少奶奶,是一个孕妇在哭。不知怎的,她今日突然腹痛下红,请大夫过来诊脉,大夫说胎儿保不住了。”
林婉棠起身,探头朝走廊看了看,只见一个老大夫提着药箱,阴沉着脸从一个客房走出。
老大夫嘴里嘟囔着:“哭有什么用?让她喝药将胎儿堕干净,她还不听,日后必然下红不止,有她受的。”
林婉棠听孕妇哭声凄惨,动了恻隐之心,便走到那间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少女红着眼睛过来开门。
林婉棠道:“我也在这里住店,我粗通一些医术,不知道能否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