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金色的阳光穿透纱窗,洒在精心布置的宴会之上。
丝竹之声,香风细细,女眷们皆盛装出席,脂粉香浓,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然而,并非所有的所有宾客都心怀善意。
在宴会的一角,有些女眷们的谈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却不妨碍她们探询的目光在各处游走。她们以微妙的眼神交流着什么。
林婉棠却视而不见,神态平静如水,仿佛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她的美丽与优雅宛如鹤立鸡群,即使在这样群芳斗艳的场合中,也无人能掩盖她的光芒。
林婉棠与相熟的女眷交谈时,一个女子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怜我在鸿胪寺当差的老父亲,白白忙活了月余。眼看两国就要签订协议了,谁料全被某个狐狸精给搅和黄了。”
旁边的女眷偷偷瞥了暼林婉棠,不敢接同伴的话。
林婉棠正想说话,梅傲霜冷冷地看着那个女眷,说道:“洪姑娘,话不能乱说。你说谁是狐狸精呢?”
林婉棠认出来了,方才说话挑衅的人,乃是鸿胪寺少卿洪大人的女儿洪佳雨。
洪佳雨瞥了暼林婉棠,翻了个白眼:“谁是狐狸精,谁搅黄了和谈,谁自己心里清楚。”
梅傲霜冷声道:“洪姑娘,我们都不清楚,你既然知道,就给我们说个明白吧。”
今日是祖母的好日子,林婉棠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上能过得去就不起冲突。可是,洪佳雨都舞到她脸上了,她便不能只让梅姐姐维护自己,她反倒缩在后面。
于是,林婉棠上前,笑道:“洪姑娘,我也不明白,你今日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好。”
洪佳雨不忿地看了看林婉棠,突然扬声:“你既然不顾脸面非要我说,我就说好了!都怪你破坏了和谈!要不是你杀了那个舞女,大家的辛苦哪里会白费?!哪里用得着打仗?!”
林婉棠看向洪佳雨,眼里充满了寒意:“此事皇上和诸位大臣都已经商议讨论过,已经有了定论,北玄国王和谈的心不诚,本就是故意找茬,不想签下合约。洪姑娘是对皇上的决议不满吗?”
洪佳雨不服气地嘟囔:“还不是你男人厉害,逼得皇上不得不替你收拾残局?!”
林婉棠深呼吸,道:“皇上天纵英明,我家夫君岂能左右皇上的意思?!你一个闺阁女子,对此事内情了解多少?你妄议朝政,揣测圣心,污蔑大臣,挑拨君臣关系,意欲何为?!”
林婉棠的声音像连珠炮一般,直轰得洪佳雨没有还口之力。
洪佳雨觉得没有面子,起身瞪了林婉棠一眼:“你就牙尖嘴利吧!皇上说不定早就恼了你们夫妻,总有秋后算账的时候!”
“大胆!”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皇后康氏走了过来。
众人吓了一跳,忙跪下行礼,山呼千岁。
洪佳雨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处。
皇后走到洪佳雨面前,轻启朱唇:“好啊,你你居然敢编造圣意,妄议朝政!若不是本宫及时赶来,皇上就要因为你而背上恶名了。”
洪佳雨这才回过神,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扬声说:“皇上体恤薛将军镇边守土劳苦功高,与薛将军君臣和睦,齐心协力,以求平定外患,给百姓们开创一个太平盛世。你却在此造谣生事,挑拨是非,着实可恶!”
洪佳雨面无血色。
皇后问:“洪大人和洪夫人可在?!”
旁边一位女眷大着胆子回道:“洪夫人病了,没有来。洪大人在男宾那边。”
女眷话音刚落,洪大人就一溜小跑赶了过来,他太匆忙了,以至于被台阶绊了一跤。
洪大人干脆没有起身,膝行几步,来到了皇后面前,跪下磕头:“皇……皇后娘娘,臣教女无方,使得她不知轻重是非,口出狂言,臣万死难辞其责!”
皇后看了看洪大人:“你的确教女无方,甚至,本宫怀疑,有些话是你在家中抱怨,被你女儿听到了。”
洪大人低下头,没有否认,只连连道:“臣该死!臣该死!”
皇后说:“来人,将洪姑娘拖下去,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一旁的嬷嬷称是,将脸色惨白的洪佳雨拖了下去。
皇后又说:“洪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本宫不便罚你,只能如实将今日之事禀告皇上。你退下吧。”
洪大人忙磕头谢恩,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退了出去。
他哪里还有心情参加宴会?他去将贺礼送给林府管事,便要离开。
林云鹤见了,朝管事要过贺礼,拦在洪大人面前,扬了扬下巴,道:“洪大人,您心中不满,就不必登门做样子了。您来了,扫了大家的兴,自己也没落到好处,何苦呢?”
洪大人羞赧道:“我自然知道北玄国王一事的情由,小女道听途说,在宴席上胡言乱语,我也始料不及。林指挥使,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小女,改日再登门致歉。这点薄礼,是送给林老夫人的寿礼,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林云鹤将贺礼塞到洪大人怀里,冷冷道:“不必了,我们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