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将忘忧打扮得明艳靓丽。陆仓台前来迎亲的时候,咧着嘴,笑得跟二傻子一样。
旁边的人打趣,说陆仓台今天一早就洗脸洗了好多回,脸都要洗秃噜皮了。
陆仓台害羞地瞪那个人:“去去去!再胡说,等你娶亲的时候,你等着瞧!”
众人笑成一片。
在吹吹打打声中,花轿离开了棠园。
薛景睿查楚彩衣,没有查出什么结果,他有些不甘心,便在临行前带着林婉棠去顾家班的戏楼听戏。
顾家班的戏楼,如今是京城最兴盛、最奢华的戏楼。戏楼是圆形的建筑,一共有三层,中间是戏台,戏台背后是戏子们排练、化妆、候场的地方,正面则是观众席。
观众席设有雅间,雅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有两张舒适的躺椅、干净的软垫软枕、小茶几,还免费赠送糕点和茶水。
雅间里看戏,视野好,私密性也好,故此,虽然票价高一些,却极其受欢迎,若不提前几天预定,很难有位子。
顾家班的戏楼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薛景睿和林婉棠穿过人群,来到事先预定好的雅间。
不一会儿,丝竹声响起,戏楼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帷幔拉开,生旦净末丑轮番登场。
今日顾家班表演的,是他们排练的新剧目,名字叫《倚危亭》,是关于书生与贵女的故事。
林婉棠原本以为会很俗套,谁料剧情扣人心弦,引人入胜,林婉棠很快就沉醉了进去,看得津津有味。
舞台上,花旦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她的水袖如云似雾,飘逸而柔软。每一次舞动都好像在诉说着一段故事,引人入胜。她的眉眼如画,含情脉脉,嗓音如清泉般流淌,让人沉醉其中。
旁边雅间一个人突然说:“这个花旦也不错,只是比起楚彩衣来说,还是差了一些。”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对啊,若是楚彩衣演这个女主角,一定更精彩。”
薛景睿与林婉棠对视了一眼,便接着听戏了。
锦衣华服的男女们,聚精会神地聆听那台上凄美的曲调。
曲音繁复,旋律起伏,像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在耳边低吟。
这时,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
新上台的小生,身穿锦绣华服,腰佩翠绿玉带,一步一颤,步步生辉。
他的脸庞,犹如细腻的白玉,双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像是春风吹过枝头的桃花,风雅而迷人。
他一开口,声音如同溪水潺潺,温润而悠扬。他的唱腔,犹如云中的仙鹤,高亢而又不失柔和。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情感和力量。
观众们被他的表演所吸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他的声音在戏台上回荡,仿佛渗透了每个人的心灵,让人心潮澎湃。
他的唱段结束,台下响起了如雷的掌声和喝彩声!
一旁雅间里的人应该是顾家班的老戏迷了,他们的议论声传了过来。
“哎呀,难得啊!班主今日居然亲自登台唱了一段!今日真是来着了!”
“对啊,对啊!顾班主如今很少登台了,今日居然能看到他表演,过瘾!”
“不得不说,顾班主的确厉害。他都三十出头了,演起小生来,不管扮相还是唱腔,都依旧称得上是京城一绝啊!”
……
林婉棠有些惊讶,小声对薛景睿说:“那小生居然是顾元青?我都没有认出来。”
薛景睿说:“顾元青当年在戏台上的风采,引得无数人追捧。他当班主以后,便不怎么演出了。”
戏台上的故事继续,薛景睿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接着说:“楚彩衣是顾家班的台柱子,她出事死了以后,顾家班的戏楼就冷清了些。顾元青推出新戏,亲自登台,应该都是为了维持戏班子的辉煌。”
林婉棠点头,听闻当年有一位闺秀迷恋顾元青,迷得神魂颠倒,至今不肯嫁人,每日抱着顾元青的画像入睡。
过了片刻,中场休息的时候,顾元青来到雅间门口。
薛景睿点头示意他进来。
顾元青进来,作揖笑道:“见过将军和夫人。您二位来看戏,我们顾家班蓬荜生辉。小人特意过来见礼。”
薛景睿淡淡一笑:“顾班主不必客气,今日的戏不错。”
顾元青显得很是高兴:“镇国将军喜欢就好。”
顾元青殷勤地让人又送了些瓜果糕点过来。林婉棠很是客气地谢过顾元青,又出银子打赏了他,顾元青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林婉棠出于谨慎,没有吃这里的食物。她一直陶醉地看到戏散场。
林婉棠等到其他看客走得差不多了,才与薛景睿一起走出雅间。
两人来到戏楼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侧门走了出来。
薛景睿唤道:“娄星辰!”
娄星辰站定,望了过来,面上露出几分惊讶。
他们各自走了几步,来到一起。
薛景睿笑问:“娄大人也喜欢听戏?”
娄星辰道:“说不上喜欢吧,顾班主送了我一张票,我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