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快坐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顾全刚刚回来,此时喜形于色:“皇上,战报来了!”
皇上愣了愣,瞪顾全一眼:“你高兴什么?快把战报拿来!”
顾全急忙忍住笑,低头将战报呈上。
皇上拆开战报,目光扫了一遍,顿时惊喜万分:“薛将军带兵将匈奴赶到了祁连山外!”
屋子里的人听到消息,都欣喜地跪下山呼万岁!
皇上令众人起身,又仔仔细细读了几遍战报,才欣慰地说:“终于赶走了匈奴!这战报是薛将军的字迹,一定是真的!朕的梦想——不,是大梁历代国君、历代臣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顾全笑着行礼:“皇上,送信的差役一路狂奔,日夜不休,只求尽快将捷报送给皇上,是不是也该赏一赏?”
皇上心情大好,朗声说:“自然要赏!顾全,拿一锭金子给他。”
顾全却没有动,只说:“皇上,金子固然该赏,但是,差役若是能得见天颜,那可是能夸耀好久的事情。”
皇上不由得打趣起顾全来:“你收了什么好处?倒安排起朕来了?罢了,罢了,朕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亲自见一见他。”
顾全笑嘻嘻地说:“皇上哪里是为了奴才的薄面?您也想亲耳听差役说说塞北的状况吧。”
皇上斜睨顾全一眼:“快将人请进来!”
顾全出去,很快引了一人进来,那人撩开袍子的一角,跪下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皇上原本目光还在战报上,闻声惊讶抬头:“薛……薛将军?!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薛景睿!
皇上翻身下了床,赤着脚小跑到薛景睿跟前,俯身将薛景睿扶了起来:“薛将军,快快起来!”
薛景睿看起来瘦了一些,肤色黑了,皮肤比以前粗糙了几分。虽然他一路劳累,眼里充满了红血丝,可他眼神的坚毅锐利更胜往昔。
顾全急忙将皇上的鞋提了过来,俯身就要帮皇上穿鞋。皇上却丝毫没有察觉,径直拉着薛景睿在椅子上坐下。
顾全:“……”
能有什么办法?自己的皇上,只能宠着呗。
顾全又跟到椅子跟前,半跪下来,终于帮皇上把鞋穿上了。
皇上此时已经忘却了所有的病痛,眼睛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薛将军,你怎么亲自送战报回来了?快给朕讲讲你们的战况。”
薛景睿答道:“皇上,微臣带着五千人,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绕到了匈奴首领藏身的查拉湖,在那里突然袭击了他们,他们没有防备,兵败如山倒,臣将他们的首领乌其莫斩杀了,之后他们更是一溃千里。”
“微臣安排好军中事务以后,担忧妻子生产之事,便随送战报的差役一起回京了。臣回京仓促,没有提前禀告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皇上摆手:“快别提降罪的事了,朕要为你们庆功!”
薛景睿行礼谢恩。
皇上打量着薛景睿:“薛将军一路辛苦了,你回来得刚好,赶紧去看看薛夫人,她就在这个行宫里,快要生产了。”
薛景睿一愣:“她在行宫?”
皇上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有空了,朕慢慢告诉你。你现在先去陪薛夫人吧。”
薛景睿的心已经飞到了林婉棠旁边。
皇上让顾全亲自带着薛景睿去林婉棠暂住的院子。
薛景睿一进去,众人都惊呆了。皇太贵妃与林云鹤都迎了过来。
薛景睿顾不得寒暄,急急问:“棠儿怎么样了?”
皇太贵妃眼睛湿润,帮薛景睿理了理衣裳,说:“你回来得刚好,棠儿刚刚发动。她是初产,应该到明日了才能产出胎儿了。”
薛景睿点了点头,向林云鹤行礼:“兄长。”
林云鹤拍了拍薛景睿的肩膀,问:“没受伤吧?”
薛景睿摇了摇头:“没有。”
这时,一个丫鬟打开屋子门,端了一盆水出来。
薛景睿快步走到屋门口,稳婆看到了,拦住门说:“男子……”
薛景睿自报家门:“我是她的丈夫。”
稳婆摇头:“那也不行。产房血腥,男子不能进。”
薛景睿笑了起来:“我是武将,刚从战场上回来。论起血腥,谁能比得上我?”
薛景睿虽然笑着,但是他身上满是肃杀之气,他发号施令惯了,向来威重,稳婆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林婉棠此时宫缩越来越厉害,腹中疼痛加剧,并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她恍惚中,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她听到薛景睿回来了,薛景睿还跟稳婆说,他要进来。
林婉棠暗笑,自己真的是疼傻了。
这时,她眼前出现了薛景睿的身影。
林婉棠揉了揉眼睛,薛景睿还站在那里。
林婉棠轻轻呼了一声痛,然后转头看向玲珑,一边笑着一边虚弱地说:“我竟白日做梦,看到将军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手就被人抓住了。
这宽厚的手掌,粗粝的触感……是薛景睿!
林婉棠凝视着近在迟尺的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伸手摸了摸薛景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