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翻译就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
甄婉又饿又累又困,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整理齐,交给魏峥。
看他没出声,立刻把雪沅她们放了进来。
活动着肩膀,看着雪沅细致周到地服侍魏峥,甄婉转了转眼珠。
“侯爷病着,不好挪动,处理事情也不方便,这里就留给侯爷做书房,奴婢一会搬到西厢院。”
他们已经翻脸,想来现在她已经被利用完,也该退场了。
正在摆弄饭筷的吴妈和小雨,听甄婉要在魏峥生病的时候搬出去,很是诧异,尤其是听她改口称自己是奴婢。
上次魏峥突然半夜从甄婉房间里出去,这件事情甄婉闭口不谈,至今她们都不知是何原因。
可很明显的是,侯爷这次是主动进的甄婉房,但他们主子却要搬出去?
其实在众人面前提这事,甄婉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真的逃不走了,那她宁愿在这儿。
小范围地激怒魏峥,她觉得还是很划算的,最起码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了。
哪知道,魏峥连眼皮都没抬,“把这些重新翻译一遍。”
甄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个魏峥竟然小心眼到,罚她重新抄一遍?!
不等甄婉再反驳,吴妈和小雨见机立刻把她拉走,生怕她再惹魏峥不高兴。
“侯爷正病着,婉娘怎么能不在跟前伺候呢?”
也顾不上主仆身份,吴妈一通教育。
甄婉也是大感后悔,早知魏峥如此心胸狭窄,她也不会此刻招惹他。
直到这顿饭用完,甄婉都是蔫蔫的。
正往下撤桌时,甄婉就见魏峥招来韩让,将刚才她翻译的那几本册子交给他。
因为他们说话是压低声音,所以甄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不过却看到韩让拿着那些册子走了。
甄婉这才恍惚明白过来,魏峥应该是要把这些,交给什么人。
再次重新落座,甄婉看着这会坐在对面监工的魏峥,小心翼翼地问,“侯爷,需要奴婢翻译几份?”
不是她自己想找事,实在是太费人了。
若他想发给十个八个人的,那她不得累死。
还不如拿去书斋拓印,一来一回,总也要比她翻译得快。
“你想翻译几份?”魏峥的语气有几分不耐。
甄婉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员工,问题是有点多,可是要注重效率啊。
“若侯爷需要两份,奴婢可以同时翻译,只需要制一个笔夹就可以了。”
她拿来两只毛笔,在上面跟他比划了一下。
本是为了节省时间,减少人力,谁知又被魏征冷嘲了。
“你这是被罚抄书,罚出门道了?”
那一刻,甄婉真的很想撂挑子,可是这样的后果是她承受不了的,只能把气憋回去。
尽力矮下态度,“那侯爷需要几份?”
她总不能真的一份一份给他抄吧?
“两份。”
还好这次魏峥没有再跟她抬杠,甄婉听后,立刻找来东西制成抄写利器。
期间魏峥好奇的看了好几眼,甄婉只做没看见,摆弄好书册,就赶紧往下写。
四本书,她又得抄一天,这个祖宗,真难伺候!
甄婉一边抱怨,一边往下写,这一写就写到了大中午。
午饭前,本准备好好歇口气儿的甄婉,猛然听说方殊来看她,很是想念。
只十几日不见,方殊又长高了。
“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上课吗?”甄婉高兴地看着风尘仆仆的他。
那个小小少年,却神色肃敛,一一向他们见过礼,才回答她的问题。
“听魏老夫人说雪球没了,方殊怕婉娘伤心,因而过来探望。”
甄婉没想到,方殊竟是为此事而来,眼眶一热。
正拿巾帕拭眼睛时,却见魏峥从跟方殊一起来的府中下人手中接过一封信。
见此,甄婉把方殊拉到一边叙话。
“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学的跟夫子一样古板了,可是在学堂受了欺负,怎得连点少年心性都没有了?”
让她有些担心,方殊会不会在学堂里,被人嘲笑。
“这不是应该有的礼节吗?”方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是方殊不懂事,跟婉娘没大没小的,以后可不敢了。”
甄婉颦了颦眉。
没想到方殊才进学堂,第一学到的竟然是阶级观念。
这个虽然是这个时代固化的阶层观念,但她不希望成为方殊根深蒂固的思想枷锁。
她蹲下身,“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在方殊疑惑的目光中,甄婉重复了一遍,“凤飞,群鸟从以万数,故以为朋。同师为朋,道合为友,那我们是?”
“半个道友。”方殊很快接道。
甄婉轻笑,掐了掐他的脸肉,“很快就成半个玩伴了,瞧你学的,快赶上老学究了。”
方殊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吭哧道:“可我现在一点玩的时间都没有了……”
闻言,甄婉感同身受的拍拍他的头,怨念地向某个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