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玖一想到小丫鬟在马场差点没了命,心里就止不住害怕。
没有人知道,他甩出那支箭时其实手在微抖,差点就挨着章信的脖子边缘飞过。
若是那样,以章信的身手,当时形势只能孤注一掷,小丫鬟的命未必能保下。
当然他心中生怒,不仅是为此,也是为小丫鬟根本不相信自己。
所以才会豁出去自救。
“奴婢保证没有下次,今日是被那凶恶的贼人吓坏了,才会一时鲁莽!”
再选一次,桃叶也还是会这般行事。
五少爷或许在乎她几分,但说到性命交托,桃叶是不敢的。
毕竟自己只有一条命。
“五少爷,奴婢脖子还疼着呢!”
桃叶哑着声音,倒更有些小心伏低的样子。
细白如玉的脖子上,两道手印已经淤红发紫,格外刺眼。
容玖脸上寒意渐收,用玉片重新挖了一勺药膏出来,慢慢地在那淤痕上平铺开来。
“还不起来!”
上完药,桃叶听到上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奴婢好困!”
桃叶这次没有立时听话起身,而是搂着那劲窄的腰,窝进了容玖怀里,闭上了眼。
不过一会儿,竟是气息平稳下来。
头微微后仰,容玖忙出手抵住了。
垂目注视了片刻,容玖抱着人起身,本想将桃叶放到榻上,但看榻上褥子单薄,又转向了床。
刚将人放下,桃叶就嘤咛一声,侧过身往里边的锦被挪去。
容玖见那一床被子已经被桃叶抱在手里,就将底下的那床散开来,盖在她身上。
“五少爷!”
行云见到主子出来,忙迎上前来,似是有话要说。
“去书房!”
等容玖在书案后坐下,行云就弯身禀道:“侯爷方才派人传了口信过来,马场里确实有几人混入,太子和四皇子的人都有,不过帮着那章信遮掩身份的,是太子的人!”
“难怪那孙公公来得这般快!”
行云接着说道。
“舅父准备怎么做?”
永宁侯虽是国舅,但从不参与朝堂斗争,行事随性,但极为疼爱幼妹顾云卿,连带着也对容玖多疼惜一些。
“侯爷说这事依少爷的意思,既知道了这马场上太子和四皇子埋下的桩子,日后让人盯着就是,但借着此事将人逐出去也行!”
这话的意思就是将这些人完全交由了容玖发落。
“那就将两边的人都留下,不过想办法让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少爷这是想借力打力?”
太子和四皇子的斗争已经人尽皆知,现在已经连表面的兄友弟恭都难以维持,私底下更是有你无我,下边的人更是如此。
“还有一事,你亲自跑一趟永宁侯府,将这信交到侯爷手上!”
容玖一面说着一面提笔在信纸上快速写了两行字。
行云取过信纸,弓身出去了。
“少爷,秦妈妈求见!”
行云出去后没多久,书房外就传来归云的声音。
“进!”
容玖放下手里的笔,看向下边。
“奴婢见过五少爷!”
“请起,秦妈妈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不过青杏毕竟是皇后姨母赏下的人,这几日子身子弱些,断个几日避子药也无妨碍,青梅已经去了庄子上,总不能让这一个也出事!”
容玖温和地说道。
“五少爷自小就有主意,老奴明白,但这事实在轻忽不得,夫人已经为您选定博望侯府上的杜小姐,五少爷好事将近,若是青杏凑巧怀上了……”
秦妈妈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出那些不好的影响,但她知道五少爷心里是明白的。
“这事我已经有了主意,母亲那边还劳烦秦妈妈瞒着些,别让她烦心!”
容玖语气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丝毫不容拒绝。
秦妈妈比顾云卿还要了解容玖的性子,闻言也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劝说的话却是再说不出口。
“对了,这些日子府里忙着二哥娶亲的事,一应章程还要劳烦您盯着些,别让旁人觉得我们府上失了礼数!”
“老奴明白,必将二少爷成亲的一应事务处置妥当,不会让那起子小人有机会说夫人的不是!”
秦妈妈并没有多想。
“我听人说五少爷今日带着桃叶那丫头出去,这会儿西厢房那边怎么不见人?”
秦妈妈没料到青杏这般有手段,竟让五少爷开口断了避子药,就想提提桃叶,旧欢新宠,也好有个平衡,不至于让那没规没矩的青杏一直占先。
“她今日在马场被贼人挟持,受了些惊讶,还侍着膳就晕了过去,现下在屋子里睡着!”
容玖随口道。
“被贼人挟持?五少爷今日遇到危险了?”
秦妈妈的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倒没什么事!”
“那就好!”
秦妈妈看着上边坐着的人神色慵懒,面色如常,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放下了心,随即眼里又带上了些忧色:“不知桃叶那丫头如何?是不是要请府医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