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世子夫人!”
罗氏见到来人,忙在榻前弯了身子。
“大姐安好!”
张德音也忙扶着丫鬟的手起身,对着来人点头示意。
“祖母,听说您病了,可担心死慧儿了!”
容慧年幼时刁蛮跋扈,事事与顾云卿作对,全靠曹氏偏帮着给她撑腰,对于她来说,曹氏确实是个极为疼爱她的祖母。
“若不是被婆母的人拦着,我早就想过来看望您了!”
容慧摆手让还跪在地上的罗氏让开身子,就在榻上坐了,亲热地靠在曹氏身上道。
罗氏知道这位大小姐的性子,起身后垂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
但张德音却是有些不乐,她方才殷勤地起身见礼,但大姑子压根没往她身上看。
不过这毕竟是夫君自小相依为命的胞姐,当初也是如今这婆母无心教养,又多有苛待,性子才左犟了一些。
这些都是她从夫君平日里的话中猜出来的。
张德音想起夫君自小在国公府里举步维艰就觉得心里疼得紧,对容慧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大姐,祖母也时常想着你,你这一过来,祖母气色都好了许多!”
“这茂国公夫人将你软禁在府里,你该早些告诉我们,不然祖母也能早日见到你了!”
听着这话,榻边侍立着的罗氏嘴角微勾。
“弟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指责我没有早些回来尽孝心!”
果然,榻边坐着的容慧转头不满地反问道。
自从茂国公世子迎了那外室进府,就再也没进过她院子。
她从前极是看不上郑成业,但也不允许自己的丈夫成日待在别的女人身边,但那外室的院子由婆母身边的婆子守着,她再闹腾也只能在外边喝骂几句。
让她更加恼怒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自己带去的陪嫁,整个茂国公府的人都似视她为无物。
容慧曾让人传信给自己的亲弟弟,但容玥只让她安分守时,她对自己的弟弟正恼恨着,素日又骂不上人,如今自然把气出在了张德音身上,更何况张德音还提着自己在茂国公府的窘境说话,这事她说得,旁人却是说不得的。
“大姐,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张德音被大姑子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莫名,讷讷道。
“好了,你弟妹只是心疼你,她前些日子日夜守在祖母身边,可是连腹中的孩儿都落了!”
曹氏对张德音这个孙媳,显然是很满意,在最疼爱的孙女面前,还不忘为她说上几句。
“原来弟妹气色这般差是没了孩子!”
容慧淡漠地说了一句,继而又道:“既伤了身子就该在院子里好好养着,日后给祖母养个长孙才是,这样才能真正地让祖母欢喜!”
自己祖母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偏帮过其他人,容慧自然看这个弟妹更不顺眼。
下边立着的张德音身子立时晃了晃,大姑子这话实在太过分,她本不是个能忍的性子,但刚要张口要说话时,就听到榻上传来曹氏的声音:“惠儿说的是,德音你先回去吧,这养好身子日后才能早些给玥儿开枝散叶!”
“是,那孙媳先告退了!”
张德音几乎咬碎了银牙才没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
是她不想给夫君开枝散叶吗?若不是为了照顾祖母尽孝心,她也不会劳累过度没了孩子。
她本就为此事伤心,若不是夫君每日宽慰,老夫人又对她疼爱有加,她才决心把这事忘了,可如今却是被无端生生戳了刀子。
“大少夫人!”
刚出了寿安堂,张德音就软倒在贴身丫鬟怀里。
不过寿安堂内的人,并无所觉。
“祖母,慧儿方才听着五弟身边那通房又不安分了?”
“大小姐没听错,老夫人听说那丫头揉按的手法极好,就想叫过来服侍几日,没想到那丫头不情愿,还拿捏着五少爷为她说话!”
罗氏在一旁轻缓道。
“她一个卑贱的丫鬟能有什么胆子,不过是看着夫人和五弟对祖母轻慢,依样画葫芦罢了!”
“不过祖母是何等尊贵人,如今处置一个丫鬟还要被人拦着,慧儿可是不舍得,定是要为祖母出这口气!”
容慧面色刻薄又阴狠。
“还是慧儿知老身的心意!”
曹氏却是拍着长孙女的手,一脸的欣慰。
“府里有主院那位在,祖母碍着宫里皇后的面子不好与她撕扯开来,要想给这丫鬟些颜色,还是要在外头!”
“正好祖母大病初愈,慧儿想求着佛祖保佑祖母日后平安康健,不如后日我们去宁国寺礼佛,如此既能找机会收拾了那丫头又能给祖母祈福!”
“至于如何处置那丫头,就交给慧儿来做!”
容慧扶着曹氏的手臂说道。
曹氏面上更加满意了,果然自己没疼错人。
旁边的罗氏听了这话,想到被拘在院子里学规矩的女儿,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忙弯着身子接口道:“论咱们府里对老夫人的孝心,除了国公爷,谁也比不得大小姐,妾身觉得这主意真是好极了,正好淑儿这些日子因被贤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