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带着三分玩味,七分冰寒。
青杏身子不由地一抖,地上的膝盖止不住地想往后挪去。
桃叶心知肚明,只侍立在一边沉默不言,只有青梅,无知无觉。
“奴婢没亲眼见着桃叶妹妹将香粉给青梅,方才所言只是……只是猜测!”
青杏暗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青梅,又往桃叶沉稳无波的脸上看了一眼,下定了决心。
“青杏,你在说什么!”
青梅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
“青梅,你我虽然姐妹情深,但主子面前容不得扯谎!”
青杏面上皆是为难之色。
“好,你别后悔!”
青梅恨恨地说了一句,又转头对着上面磕下头去:“这香粉是不是桃叶妹妹所赠,去屋子里搜检一番就是!”
“桃叶妹妹既矢口否认,必定不怕旁人搜检!”
青梅挺直身子,神色笃定,那胜券在握的模样让一边的青杏都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太果断了些。
“不必搜!”
桃叶迎着凉风咳嗽了几声,而后看向一边:“南云,帮我去将衣柜第一层鹅黄长裙!”
她留着这些东西,又让南云去蕙草那边取了另外一支花钗,原本是想找出背后做了手脚的人,但晌午后铜镜里青梅的举动已经给了她答案。
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五少爷。
自是不必再藏着掖着。
南云朝上面看了一眼,见容玖轻点了下头才往西厢房走去。
深秋之夜,凉风已厉,桃叶刚从被窝起身,本就觉得有些冷,又加上风灌进宽大的衫子袖口,渗到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里边,不禁拢了拢袖子。
松松挽着的发髻垂落几缕发丝,显得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还好,南云只去了一时就拿着东西回来了。
“五少爷,奴婢昨日回府时,发现首饰匣子被人动过,就将里面的首饰都拿了出来,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并未有少一样,将东西放回去时不小心将这花钗掉落,奴婢去捡时发现这钗头和钗身之间是个活扣,里边还装着粉色粉末!”
桃叶接过南云手里的帕子,将其展开,奉在容玖眼前。
听到桃叶这些话,青杏不由地一阵庆幸,青梅则是瞪大了眼,几乎要从地上起来,仔细看一眼桃叶手上的花钗是不是就是自己调换的那支。
“你胡说,午膳后我还见这支花钗在你的首饰匣子里,怎么这会儿功夫就挪了地方!”
“分明是你有意如此……对,就是你有意陷害我……你自己暗地里用这东西魅惑五少爷,又用这东西害我,你好毒的心思!”
青梅心中急切,想起几日前那人说的话,那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就像是开了窍。
面对这样的指责,桃叶神色却是平静得很。
原来这里边的粉末掺了那种药。
难怪五少爷脸上的表情那般可怕。
可是她有没有用过这种药,五少爷自然是清楚的。
“五少爷,您别被她哄骗了,您不知道,晌午时我和青杏在那屋里时,她言语间竟还提起与少爷的……床榻之欢,可见就是个狐媚子!”
青梅指着桃叶,大声嚷道。
“行云,将人关到后边的屋子里去,明日回了母亲,送去北地的庄子上!”
容玖目光掠过桃叶那张冷得没有血色的脸和暗自抓着袖口的手。
“少爷饶命!奴婢真的没有说谎,是桃叶陷害我,呜呜……”
一听到要被送去那极寒之地,青梅心惊急切之下想起身去抓容玖的袍角求饶。
行云自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用帕子堵了嘴,吩咐旁边的两个小厮将人拉走。
“五少爷!”
人已经被拖到后院,容玖刚转身要进屋子,赵进就在后面焦急地喊了一声。
“五少爷,这青梅毕竟是宫里皇后赐下的人,若是就这么处置了,是不是……不太妥当!”
赵进劝道。
“求五少爷饶了青梅这次!”
青杏也跟着在一边求情。
方才的话其实不能完全证明桃叶的清白。
端看主子如何评判。
可桃叶从头到尾,都没有慌张惶恐的样子,必定是觉得有所倚仗。
而五少爷,竟也这般利落处置了青梅。
这桃叶在五少爷心里,竟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份量,如此一来,主子交代的事,怕是更难了。
“赵管事还知道不妥当三字?”
“东宫不是第一次送东西来,端砚是贵重,但也无须赵管事深夜让归云去你房里取吧!”
容玖先是看了一眼一脸羞愧的归云,而后目光落到赵进面上。
“今日少爷回府,小人安排这院子里的事,直到夜里才想起这端砚,怕这么贵重的东西在小人那边出了差错,这才……”
“我这院子都是手脚不干净的人?”
容玖冷声打断了赵进的话。
“小人们不敢!”
旁边的几个小厮皆惶恐跪下。
“是小人思虑太过,请五少爷责罚!”
赵进脸色红胀了一下,立刻请罪。
“如果赵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