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也不敢不信。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颗蛋是他最后的退路。
下午的时候,加文办了出院手续,顺便带上了儿童用的消炎药,止痛药。
一直照顾他的护士长十分不舍,嘱咐他“有空常来”。
刚从医院出来的加文觉得这话不像个人话,但是他没有证据。
那颗蛋被加文放进了包里,一起带了出来。加文发现了,这颗起码九百岁的蛋蛋十分坚固,从除夕手里摔地上都不会碎。于是态度也变的随意了起来。
加文走出医院门的时候,正遇到了林阀的车 从路边缓缓驶来。
并非他想看见林阀,而是这辆车上,林阀的家徽十分醒目,身后还跟着六辆一模一样的护送车。生怕不知道里面坐着一位大人物。
加文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车内,一位老人带上了老花镜。
他是林阀的长老,辈分并不重要,按地位,他在林阀能进前十。
这位老人在车厢内,突然叹了一口气。
“真是人越老越不中用。”
坐在他旁边的人询问道:“叔父何出此言?”
林永乐回答:“刚才路上看到了一个学生崽,突然就想起家里的小辈了……我的嘉文如果长大,应该也有这么大了。”林恩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的儿子,林嘉文按照辈分,算是他的侄孙。
“……您这话说的。”旁边的中年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嘉远才是您亲孙子。您这话又该戳他心窝子了。”
你们又懂什么呢……
林永乐摇摇头,不再言语。只是整个人,都更加沉默了起来。
加文回到了学校。
他的室友还是卿仪。卿仪他父亲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说一个月三千当真一个月三千。
从赛场回来的卿仪很快就因为交不起酒店高额房租灰溜溜回到了宿舍。
好在此时他心里已经没当初那么别扭了。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宿舍里并没有别人。
加文想了半天,最终把这颗蛋放在了被子底下,并且拜托除夕好好照看一下。
他还要去教务处销假……顺便,领一领这次比赛的奖励。
[aa你去吧!我不会让人发现这颗蛋的。]除夕信誓旦旦地保证。
加文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翅膀,“好的,我相信除夕……等我回来。”
除夕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个任务,整个人像小母鸡抱窝一样,躲在被子底下,守着小蜜糖,寸步不离。
守着守着,除夕就有点犯困了。他抱着这颗和他人差不多大的蛋蛋,整个人处于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直到他听到了“喀嚓”一声。
除夕的小腿一蹬,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在此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蜂蜜的甜味,除夕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看向了面前的蛋。
蛋壳上粘着的毛散落了一地。
蛋壳的表面碎了一块,露出了里面的一层白色的膜。
里面什么东西,马上就要钻出来了一样……
而且真的好香……
除夕咽了一口唾液,目不转睛地盯着蛋壳。
一只小小的手臂探了出来,这颗蛋摇摇晃晃了起来。
那只手摸摸索索的,撕开了更多的裂口。
一只比除夕还要小上一圈的蜂族幼崽,从裂口处爬了出来。
他有一头蓬松的蜂蜜色的短发,头上还有两根小触须。脖子处的地方,更是有一圈绒绒的细毛。
他在看见除夕的时候,没忍住,往后退了退。
背后的透明薄翅挣脱了粘液的束缚,在空中轻轻地扇了扇。
除夕长大了小嘴,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脖子上那一圈厚厚的绒毛。
这只幼崽看上去很怕他,被摸的时候浑身颤抖,却动也不敢动一下。
软软的……手感很好。
除夕突然有点懂了为什么加文这么喜欢摸他的翅膀。
小蜜糖看着除夕,脸上的表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犹豫了半天,轻声吐出了两个音节:“bab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