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给宋少羽上了一炷香。
“齐国公府”就像是是一滴溅进油锅里的水,半空之中骤然刮起了飓风。吹的加文差点一个仰倒。
许多不同的声音瞬间在加文的耳边响起。
“宋少羽给齐国公府送信?”这道声音里不可置信中有一丝惊喜,“……这!皇帝一向宠信宋少羽,说不定此事会有转机。”
“黄口小儿!我怎么不知道宋少羽有学生!倒是新收了个来历不明的养子!”这道声音显得很是恼怒,“怕不是信口雌黄,张口就来!”
“齐国公府只剩个在祠堂禁闭的赵容华,难道要放一个外人进我赵阀的祖祠不成?!”
一时之间,原本团结一致的九峰长老似乎分成了两派。
这两派人争吵的时候并没有顾忌加文,大概觉得一个小喽啰根本不值得顾忌。
加文听出来了,原来这赵阀内部也不是上下一致。
有一派想救赵容华,但声音较小,底气不足,翻来覆去都是什么“祸不及家人”“传出去我赵阀威严何在”;另一派则是支持皇帝陛下的举动,认为“赵容成这逆子就不该姓赵”……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眼馋齐国公府千年底蕴。
赵阀嫡系各大支系群居同住,赵阀的齐国公府一脉从未当过主家,但是其余众人,哪怕是主家出身的赵阀子弟,谁年轻时没嫉妒过齐国公府公子的光彩夺目和阔绰豪迈……
君不见千年来,赵阀的主家换了几次,嫡系支系也换了几茬,唯独齐国公府始终屹立不倒?
真是——与天平齐。
最后一阶白玉阶迈过,加文终于踏上了浮空岛。
几乎是刚落地,加文就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从天上传来,还未靠近,手中的常思剑冷光一闪,那股宛若泰山压顶似的巨力顿时消弭在了半空中。
牌楼门口,立了两尊石狮子,脚踩圆球,此时目光正冷冷地望着他。
这是赵阀的老祖宗在给他立规矩。
加文轻哼了一声,在心里偷偷骂了句一群老梆子。
这里只是赵阀的入口处,入目并无人烟。加文朝天问了一句:“敢问齐国公府怎么走?”
无人应答。
加文抱着常思剑,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哎,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到处逛逛吧……听说赵阀有个很大的灵草园,还豢养了不少异兽……上次在食堂吃了个异兽肉做的包子,很是美味……”
“你这孩子……”虚空中的声音再一次地浮现了出来,加文辨认了一下,发现这声音之前没听过。
这位老人的声音并不严苛,声音叹息里多少有一丝身在高位久矣的慢待:“齐国公府现在无人,你既然是来赵阀送信,我是赵阀二叔祖,信交予我,速速离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圣兵有灵,这个人能驱使圣兵,自然是让常思剑认了主。
剑的主人不死,圣兵再怎么威能通天,到旁人手中,也不过是比较锐利的铁块罢了。
赵二叔祖年事已高,对小辈多有慈爱。之前齐国公府一事,他虽然表面不显,也是倾向齐国公府的……毕竟他年轻的时候曾受过齐国公府大恩。
既然这个后生是为了齐国公府送信,赵二叔祖自认为应该保他平安。
更何况他还是宋少羽的学生……那人护犊子起来也是不要命的。
虽然赵二叔祖也很是好奇,当年跟随赵明月一同消失不见的常思剑,怎么又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手上。不过宇宙如此广阔,其余人有些福运也不是没办法理解。
……
二叔祖久未出面,赵阀不少人都以为他已经坐化。
此言一出,各方的声音顿时偃旗息鼓。只余最开始那位三祖母意气难平地冷哼了一声。
加文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常思剑。
如果他真是奉宋少羽之命前来送信,此时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但是,他是来见赵容华,顺便想办法把人带走的……
赵明月说如果赵阀有难,就将家书送回。想来这封家书应该来头不小……应该能让他救下赵容华吧?
加文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但是现在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
对不起,宋元帅。我错了,我还得坑你第二次。
加文朝天行了个礼,道:“回二叔公,元帅说,这是齐国公府先祖当年的家信,让我亲自送到齐国公府嫡传后人的手上。”
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明白:他不能走,他要见赵容华。
气氛顿时沉默了起来。
隔了许久,才传来了一声“荒唐!”的怒斥。
三祖母不怒反笑:“赵阀先祖的家书不在赵阀,反而落到了外人手上?我今年已经一百九十余岁,不知道你说的先祖是赵阀的哪位先祖?我看你就是心术不正,想进我赵阀祖祠,意欲何为?”
话音刚落,加文的眼前,空中蓦然凝成一双淡青色的巨手,自天而下,重重朝他砸来!
她这一巴掌下来,加文可能会死。
这不是笑话。
这是事实。
三祖母打的是先斩后奏的主意——你不让我拿剑?行,剑的主人死了。现在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