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顾如琢从轿子中下来。管家就守在门口,匆匆走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如琢皱起了眉,原本准备朝前院书房去的脚步转了个弯,向着后宅去了。
主院的寝室内,仍然点着灯火。
一个青年披头散发,一身单衣地坐在屋内。他容色极美,长睫低垂,发色如鸦。听到他进门后,男子缓缓抬起一双冷淡的桃花眼,白皙如玉的脸上挂满冰霜:“你今夜去哪儿了?”
顾如琢上前摸了摸妻子的手,一片冰凉,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我不是说了吗,以后我回来晚了,不要等我。”
“我问你今夜去哪儿了?!”
见一向脾气淡淡的妻子大发雷霆,顾如琢愣了一下,解释道:“几位同僚约我去吃酒。”
“几位同僚?”容瑾冷笑,“我竟不知,今晚宴请你的,除了那位三公主,还有哪几位?”
顾如琢脸色骤变:“谁跟你嚼舌根了?!”
“顾如琢。你拿我当傻子吗?哪用别人来跟我说,这满大街哪个不知道,新贵顾大人入了三公主的眼,只等糟糠下了台,就要做驸马。”容瑾慢慢站起身,“是,我容瑾出身普通商户,还是个见不得人,男扮女装的怪物,当然比不上堂堂三公主。”
容瑾的眼圈变红了:“顾如琢,你倒不如堂堂正正告诉我,你敢不敢休我!”
顾如琢脸色铁青:“那都是胡言乱语,我和三公主根本没什么。别人不信我,阿瑾你还不信我吗?”
容瑾转过脸:“我也不知该如何信你。”
顾如琢突然一把抱住了他:“阿瑾,我对你的心意,便是半分作假,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这一番表忠心的话,顾如琢松开了容瑾,浑身紧绷着丢下一句“早点休息吧”,仿佛后面有狗撵一样,快步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容瑾:……
兄弟你先等等,我觉得我们拿到的剧本不一样。
容瑾僵硬着脸,对外面忧心忡忡看进来的婢女苦笑了一下,哀婉地合上了门。
熄掉烛台,容瑾躺在床上,终于在脑海中咆哮出声:【这是怎么一回事?!说好的图穷匕见,威逼利诱,强迫糟糠给新欢让位呢?】
一个正太音在他脑海中出现:【呃,我想,大概只是你单方面说好,他并没有同意?】
容瑾咬牙切齿:【统哥,这不是你和我说好的吗?】
【宿主,剧情都是你在走。】系统坚决否认他的指控,【按理说确实应该是那样的,但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我怎么会清楚呢?】
一人一系统互相推诿了一波责任。
在容瑾稍微平静一点之后,系统终于小心翼翼地说:【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虽然没完成任务,但是宿主不是也有点喜欢顾如琢吗?】
【喜欢谁?】容瑾冷笑,【你说这个背信弃义,富贵忘妻,明明出轨还拖着糟糠原配不肯离婚的贱人吗,你觉得我还喜欢他?】
系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只恨自己为什么就记不住闭嘴。
容瑾闭上了眼睛,冷淡道:【无论如何,总要完成任务的。】
系统:【我们现在怎么办?】
容瑾不甘心道:【我就不能主动提出来和离吗?】
【不行,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演的角色可是被辜负的糟糠之妻,】系统义正言辞,【必须得被人家抛弃才可以!】
容瑾深呼了两口气,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没关系,这还不简单吗?】
顾如琢现在还拖着不肯和离,不过就是为了好名声。
只要我够作,够无理取闹,我就不信,你还能忍我!
……
容瑾是个非常幸福的富二代。
他父母双全,恩爱美满,上有人称商业奇才完全可以接手家业的兄长,下有投身政治混得风生水起的悍妹。他作为全家唯一一个废柴,可以说是非常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而他本人呢,是个非常佛系的人,唯一的爱好就是伺候花花草草,猫猫狗狗什么的。而他也很有植物动物缘,侍弄的花草总是更有几分灵性,小动物也天生就愿意亲近他。
容母曾经感慨过,我家瑾瑾真是好命哦。就算生活在闹饥荒的年代,或者流落荒岛,也不会饿肚子的。
如果非要在他的人生中找到一个不如意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是个母胎单身狗。
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容父容母曾经抱着他去算命。一连换了好几个有名的大师,都说他这辈子恐怕是没有姻缘。
容父容母本来是不太信的。
我儿子这么好,喜欢他的小姑娘小伙子还不得排队排到十里外,怎么会没有姻缘啊。
直到容瑾二十五岁生日都过了,还完全没有任何恋爱的迹象后,容母终于坐不住了。
她决定为自家的心肝小儿子相亲!
那是一个非常美的妹子,黑长直,高白瘦。性格文静高冷,做的一手好饭,还是植物学博士毕业的。充分地考虑到了容瑾的外在审美和精神需求!
容瑾就是在相亲回来的路上出事的。就在他从相亲的咖啡店出来,准备给母亲打电话表达自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