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没说什么。只是在跟容辉说,这射铜板听起来难度很高,不知道容瑾到底行不行?”
七公主温温柔柔地白了皇帝一眼:“容瑾哥当然行。”
皇帝苦哈哈:“是是是,在你眼里,估计没有他不行的事。”
“本来就是。”
混账容瑾!还是断袖去吧!到底为什么朕的宝贝闺女,会这么喜欢他?!
两匹马早就被宫人牵进场内。这马是邵国皇宫里出的,为了避嫌,容瑾让大汉先挑。
大汉仔细检查了,两匹都是一等一的宝马。邵国应该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玩这种脏手段。
看容瑾翻身上马,大汉的眼神变得认真了些。只看这姿势,就知道他是马背上的老手。再说容瑾拿在手里的,据说是他平日里用惯了的弓,那弓瞧着,可不轻便。
看来这位搞断袖的容家小儿子,不像他的名声传得那般平庸啊。也是,毕竟是容家人。
宫人用烟花为号,巨大的红色烟花在空中炸开,一时将地面映出红色的光错琉璃。众人视线一阵模糊,待回过神再看下去,两匹马俱已经冲出去了!
关乎国家的体面和尊严,上面的诸位大臣王公,也顾不上矜持了,个个双目灼灼地往下看,也没心思闲聊了。
魏国的几位使者倒是老神在在,见有人看过来,领头的那人笑得憨厚:“我们这位乌将军,是从沙场的小兵里一步步晋升上来的,是国里有名的大力士,骑射手。武艺是一把好手,就是性子太冲动了,不怎么懂规矩。这除夕佳节,扰了贵国的宫宴,扫了贵国的兴,实在是叫我过意不去。”
看着他的那位官员也是老狐狸,假模假样地笑道:“哪里就扫兴了。贵国远道而来,我们自然要以礼相待,不过是比试一番罢了。就怕阿瑾玩闹惯了,下手也没个轻重,叫贵使面子上过不去。”
皇帝坐在高台上,用望远镜往下看,见容瑾的马落后了半身,心里有点着急:“他到底行不行?”
容辉倒是很淡定,他拒绝了宫人送来的望远镜,正在慢慢喝茶:“陛下放心。”
皇帝见他很有把握的样子:“你倒对你弟弟有信心。”
容辉嘴角带着一点笑:“阿瑾小时候身体不是特别好,又会撒娇,仗着母亲娇惯偏护,老是逃训。但容家的儿郎,总要学些本事的,父亲没办法,只好挑着他喜欢的教。那些近身功夫都练得松散稀疏,唯有骑射,阿瑾感兴趣,一直都学着。”
“阿瑾爱玩,却又爱偷懒,平日里和京里的公子哥们比试,不肯尽全力。其实他天赋很好,在我们兄弟三人之中,骑射是最佳的。”
见皇帝尚有些不信,容辉凑近,低声道:“阿瑾前些日子看见的那个摊子,他把人家的铜板都射光了……”
皇帝:“……”
皇帝想笑,又有点恨铁不成钢:“连这点小便宜都要占!”
在外面摆摊的手艺人,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在闹区射铜板,这样的难度,那彩头不过是摆着看的,谁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将彩头取走呢。容瑾怎么连这点小便宜都要占?
容辉嘴角含笑:“听说那最好的彩头,是一对原玉,玉质非常一般,妙就妙在,未经雕琢,开出来就是一对双鱼。”
皇帝的笑慢慢落下来,有几分不赞同。他是真心实意地拿容瑾当做子侄来看:“阴阳调和才是天经地义,男子之间终究不是正道。阿瑾还是太年轻了,年少情浓,就当是一生一世了。焉知以后不会改变心意呢?”
容辉低声:“陛下,阿瑾在家中受宠,进了宫,您也护着他。白长了这么大,从没吃过什么苦,长成了个天真赤子的脾性。一开始臣家中也是不愿意的,可阿瑾执拗地很。他奉了陛下的旨,与辰国那位殿下举止亲昵,日日相对,自然慢慢就上了心。”
言下之意,陛下,一开始是您叫阿瑾去接近顾念的啊。
皇帝一噎,偷偷扫了一眼自己专心致志看着场下的宝贝闺女:“好吧好吧,是有这么个缘故。不过这也不能全赖朕啊。当初朕还没说话的时候,他就为那个顾念打架了呀!”
“对了!当初还上课偷画人家的画像!”
说不定朕的这个旨意,他是正中下怀,顺水推舟,心里不定怎么高兴呢!
容辉正直地拍了一下皇帝的马屁:“可见陛下慧眼如炬。臣贸贸然说这些,是想求陛下一个恩旨。辰国的那位殿下客居邵国,毕竟身份尴尬,也不知能与阿瑾长远多久。”
明眼人都知道,辰国是不会接顾念回去了。容辉其实是怕那位宠妃最后上了位,无所顾忌之后,传信回来要弄死顾念。
皇帝摇了摇头:“若是顾念愿意久留邵国,朕自然是欢迎的。”
说到底,皇帝和顾念没什么仇。他和那个妹妹关系也很一般,不过是看在大家同出一源,互利互助的份上。她将有威胁的嫡皇子赶出来了,邵国帮她看管一二,仅此而已。只要顾念安安分分的,邵国的皇帝没必要弄死顾念。
容辉松了一口气:“多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