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诞日, 举国同庆。辰国皇帝携皇后及众多皇子公主,在城楼上宴请百臣,与百姓共赏夜景灯市。
众目睽睽下,一国皇后在饮下一杯猴儿酿后, 吐血不止。太医竭力抢救,皇后却仍在半个时辰后不治身亡。
三日后, 辰国上空, 有祸星横空出世。
……
眼看着就要进十一月了, 秋风打着弯儿走过了大半程, 山头上的枫叶也落了遍地, 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山间的溪水清澈沁凉,卷着红叶奔流。虽然清冷了些, 但郊外的庄子,也是好风光。
周临嘉前两天被家里人拎回去, 接待未来的大舅子, 昨日特意托人给庄子里的好友们,送了半扇新鲜的羊肉来。厨子用小火炖了一晚上, 将羊羹炖的软糯鲜香, 不带腥气。
汤兴兴高采烈地吃着羊羹。容瑾在他身旁, 躺在竹席上,安静地看着天空。秋季的天很高, 清清朗朗的, 云也很远, 一朵朵轻飘飘的, 没什么厚重感,好像很快就会被风吹散一样。
汤兴吃完一盅,尽兴地擦擦嘴,看到容瑾的那一盅还摆在桌上,一口也没动,顿时心生惭愧。他是特意来陪失恋伤心的兄弟的,怎么能见了喜欢的羊羹,就将自己这倒霉兄弟抛在脑后呢?
汤兴低声道:“阿瑾,今日就我们两个,不如我们出去转转。”
容瑾兴致缺缺:“不想去。”
汤兴却没放弃。自从他来到这庄子,容瑾就一直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除了偶尔侍弄侍弄庄子里的那几棵他以前种下来的树,就是发呆。容瑾什么时候这样过啊,可见被那顾念给伤得深了。
一开始,听说容瑾和顾念闹掰了,汤兴还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跟着不经心地劝过两句,可现在看着,像是真的分了。闹不好,还是顾念甩的阿瑾。汤兴就想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他顾念又不是什么世间绝色,我给阿瑾找上十七八个模样俊秀,乖巧可心的,怎么也能胜过顾念吧。
但他这么好的主意,却被周临嘉和安和联名制止,坚决不同意他进一步破坏人家的感情。现在趁着周临嘉回家去了,安和今日又去处理点事,他们两人刚好可以出去玩玩。他连地方都打听好了,他清楚容瑾的脾性,也不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就找个清静的院子,请几位相貌好,懂音律的公子,来弹琴唱曲。既风雅又自在。
汤兴怂恿他:“怕什么,就我们两个人,又不会叫别人知道。出去转转嘛。”
容瑾没吭声,反倒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去哪儿转?”
汤兴吓了一跳,转头看到安和,想起安和警告过他,不许带阿瑾去那些地方,一时有点心虚:“你怎么走路没声音?!我劝阿瑾出去转转,散散心。”
安和在他们身旁坐下:“出去转什么,若是想听曲,不如叫几个人过来庄子这边,还清静些。”
容瑾本来懒洋洋地躺着,闻言手微微蜷了一下。
周临嘉和安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料定他和顾念分不了,只是一时吵架,所以非常不赞同汤兴说的出去找乐子。生怕容瑾赌气真的去了,到时候乐子没找到,反而把事情闹得不能收场。怎么突然改口,主动说请歌姬来庄子里?
容瑾翻身坐起来:“算了,我在这庄子里也待得闷了,进城逛逛去吧,不去听曲,打打球也行。”
汤兴跳起来:“就是,闷着有什么意思。走走走。”
安和无奈地坐在原地:“阿瑾,你明知道我是不想叫你出门。”
安和也不跟他兜圈子了:“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什么?”容瑾苦笑一声,“知道他要走?”
他在这庄子里,待了将近十天,顾念要走,也该准备地差不多了。可现在安和都知道了,还怕他出门,看来顾念要走的消息差不多已经传遍了。那他就不可能是自己悄悄走的,应该是辰国派人来接他。
容瑾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辰国肯来接,一来,邵国不至于撕破脸拦顾念;二来,至少顾念回去以后,处境会好很多。
安和就怕容瑾不知道,受打击,现在见他心里有数,也放松了许多:“分了就分了吧,省得到时候卷进去,被他连累,两面不是人。”
汤兴还一脸懵:“谁要走?顾念?他爹竟然肯来接他?不是说不要这个儿子了吗?”
安和看容瑾挺平静的,也彻底放心了:“爹不要,还有娘心里惦记着啊。唉,说真的,阿瑾早点和他分了挺好的。”
安和冷笑一声:“这小子心太狠,城府又深。他在邵国待的这几年,阿瑾就不说了,和咱们称兄道弟,见面的时候也不少,谁能看出来,他有这个回去的野心?”
“更不用说,眼看着到了他要回去的时候,一国皇后就死了。你们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生母离世,还是一国皇后,就算辰国的皇帝再如何不情愿,不在乎这个儿子,悠悠之口下,也必须来接顾念回国。
容瑾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你说谁死了?!”
安和微讶:“阿瑾还不知道吗?辰国来接顾念回去,是因为辰国的皇后薨了。”
容瑾像是兜头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