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生不会把忍冬当成觅薇了吧?这么想着,她侧目看了看忍冬,她的头垂得很低,清冷的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就像根本没发现苏泽生的注视一样。
直到苏瑜把视线收回,忍冬才将紧紧攥着的拳头放下,余光扫过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男子,心里闪过一抹复杂。
忍冬怎么也没想到,觅薇的死对苏泽生的打击会那样大,几日不见,竟整个人瘦了一圈儿,面色看起来也沧桑了。他们两个不过认识短短半月,无非弹琴赋诗,再加上编造自己凄苦的身世,没想到竟让他动了心,甚至那样刻骨。
这样好骗的一个男人,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忍冬的心莫名刺痛了一下,却又很快被她忽略,装作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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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醉仙居订了雅间,点过菜后大家坐在那儿等菜,莱阳县主自来熟地拉着苏瑜说话:“阿瑜,你跟都督真的是龙凤胎吗,我怎么瞧着你们俩长得不像。”
“……”怎么总有人问这样的问题,苏瑜十分无语,但仍笑着回道,“也不是所有的孪生兄妹都相像的,何况我三哥如果像我,那就没法带兵打仗了。”
莱阳县主闻此笑出声来,又看着苏瑜打量一会儿,的确跟都督不怎么像。不过不得不说,他们兄妹两个的姿容皆是少有的。
莱阳县主脑海中又想到了苏丞那清隽温雅的脸,双颊不觉便红了,匆忙换了话题:“对了,再有一个月是我的生辰,原打算了请几个要好的姊妹一同赏玩,到那时你也去吧。你是大都督的妹妹,平日也不在闺秀圈儿里混,平日都做些什么?”其实这苏瑜在外面有骄纵的名声,可如今莱阳县主一见,却觉得颇合自己的眼缘,倒不像那种任性刁蛮之人。
苏瑜笑道:“最近三哥让我学中馈。”
中馈是每个姑娘家出嫁前都得学的,莱阳县主也被其母陵水长公主逼着学过,只是她真的好烦那种东西,看见账簿就脑仁儿疼。不过苏瑜跟自己毕竟不一样,她跟大都督是龙凤胎,那今年已经十八了呢,再不学只怕都没时间了。
莱阳县主突然有些心疼苏瑜,寻思着都督是不是太忙了,把自个儿妹妹的亲事给忘了?十八岁,真的不小了,她十六岁生辰还没过,母亲都已经背地里给她各种选人家了。
当然,她才不会听母亲的话,她自己有喜欢的人。
“瑜姐姐,等我生辰那日,你一定要来哦晚些,我让人下帖子去你府上。”莱阳县主又对着苏瑜道了句,一脸真诚。
苏瑜笑着应是。
等饭菜上来后,大家开始用膳,莱阳县主才算静了下来。
因为饭桌上有太子,苏瑜心里莫名觉得别扭,这顿饭吃的也就不大自在,只随便夹自己旁边的两盘菜默默吃着。
莱阳县主见了主动夹一块酱牛肉打算放进苏瑜碗里,结果不小心被左边的太子表哥撞了下身子,手上的肉一抖,落在了苏瑜的裙子上。
“哎呀,瑜姐姐,对不起,对不起……”莱阳县主一脸窘迫地站起来,又唤了一旁的丫头过来帮苏瑜擦拭。
苏瑜吃的好好的有块肉落在自己腿上,她也先是一愣,随后明白怎么回事,无奈笑笑:“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瑜姐姐这么浅的衣服,沾了油渍太明显了,可带了备用的衣物?”
忍冬忙道:“这件衣裳脏了,姑娘去换一件吧。”忍冬心细,陪着姑娘出门每次都会带衣服备用,如今就在外面的马车上。她说完去吩咐一旁的碧棠去拿,自己则是扶着苏瑜去隔壁找没人的房间。
等苏瑜走了,莱阳县主气呼呼瞪了眼太子:“表哥方才撞我做什么,害我在瑜姐姐跟前出糗。”
太子睇她:“是打扰了你献殷勤吧?你倒是会投其所好,知道接近苏瑜来讨好苏丞。”
莱阳县主双颊一红,声音小了几分:“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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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瑜接过碧棠取回来的衣服,忍冬陪她进了一间空屋子,并让碧棠和紫坠把守在外。
忍冬一边帮苏瑜换衣服一边道:“姑娘,咱们待会儿还是借口离去的好,方才分明是太子撞了莱阳县主,才污了您的衣裙的。也不知太子此举什么意思,咱们少惹他为妙。”
原来是太子撞得?苏瑜气得双颊都鼓了起来,太子对她的态度怎么每回都那么难以捉摸。
不过想想觉得忍冬这话也有道理,等换完衣服她就借口离开,还是少跟太子接触的好。
然而等她收拾妥当出了门,太子却刚巧就站在那儿,目光自苏瑜一出现便落在她身上。
苏瑜定了定神,缓缓走过去行礼:“殿下,这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时候不早,苏瑜该告辞了,还劳烦您跟莱阳县主说一声。”语罢又加上一句,“县主生辰那日,苏瑜自当登门相贺。”
她垂着头,露出皙白的后颈,耳端垂挂着红宝石耳珰,摇曳间如红梅初绽,迎风而舞。
太子静静看着她,悠悠启唇:“苏瑜,孤娶你为太子妃如何?”
苏瑜身形怔住,缓缓抬头看他,不得不承认,太子这个人的五官的确很好看,眉清目朗,淑人君子,又有高高在上的身份,一定很多人想做太子妃吧。
苏瑜却突然笑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