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脸上挂着笑,可后槽牙明显咬着呢,腮帮子的咬肌都僵硬了。
范婉收回目光,好整以暇的看着水涵,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若再这般无礼,可别怪我动手打人了。”
水涵闻言顿时尴尬的轻咳一声,身子缩了回去:“数年未见,夫人倒是与以前无甚区别。”
“不过一两年的功夫,便是有变化,王爷也看不出来才是。”
范婉笑笑,让丫鬟们奉茶:“我见你带了炉子,正好我昨儿个让人宰了只羊,如今只喝了羊蹄汤,其他的还在冰窖里冻着呢,今儿个正好烤了吃了。”
“那感情好。”
水涵一听有烧烤吃,顿时高兴了:“家里的婆子倒也会做,可总觉着吃着不对味儿。”
这烧烤吃的就是个欢乐,就王府里那气氛,怕是吃山珍海味都不是滋味。
“我让人去准备去了。”
范婉说着,又看向东安王妃笑道:“当年他就是个嘴馋的,一炉子的烤肉就他和蓉儿用的多。”
东安王妃不知范婉提的是贾蓉,以为她提的是水溶,见她喊得如此亲昵,却又一副长辈气势,心底里那点不爽瞬间就散了。
到底是十多岁的小姑娘,便是爱好特殊,也是个爱美且爱吃的。
一高兴就身周的气氛都变得活跃了起来:“那我就托咱们王爷的福,解解馋。”
范婉一向会搞气氛组,不多时,院子里的造景就摆起来了,虽然不如京城那时候精致华丽,却也瞧着就是纳凉赏月的好去处,等天色暗了,灯笼点亮了,院子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范婉还有个守孝人设,便只食蔬菜,不食荤腥。
水涵以为是因为她如今是出家人的缘故,便也没有劝,而其他人则是吃嗨了,尤其是寿儿,他还是头一回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一口气撸了好几串,吃的秦恍忍不住连声喊‘小祖宗’。
秦恍就算粘了胡子,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点迹象,更别说水涵从小在宫里长大,见识多了,只一眼,他就看得出,这秦管家必定是个太监。
水涵想了数年的烧烤吃的极不是滋味,晚上躺在床上都翻来覆去的思考着,寿儿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最后东安王妃受不了了,坐起身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你若真的放不下,咱们现在就去范家。”
水涵一脸懵逼:“……去范家做什么?”
东安王妃叹气:“你不就是想那个孩子么?咱们亲自去问问那位范居士不就行了,何必半夜不睡觉的在这儿猜?”
“你可别添乱了。”
水涵一听,顿时急了,一把捂住东安王妃的嘴:“不是什么事都能跟审案子似的,你以为都能问出答案来呢?”
东安王妃抿嘴:“那你说怎么办?”
“别急,让我好好想想。”水涵一边沉思,一边拍拍东安王妃的背:“你赶紧睡吧,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再过些几日就是太后千秋了,也不知送礼这事儿八弟能不能办好。”
千秋……
水涵猛地掀开被子,伸手抓过衣服就开始套:“我去书房,你睡觉。”
“这么晚了,你还去书房做什么?”东安王妃也赶紧跟着下床。
“我给陛下去封信,恭贺太后千秋。”
顺便再问问,陛下知不知道,范居士身边还跟着个孩子呢。
急急忙忙回了书房,铺开信纸写信,他哪里知道,他那位好皇兄不仅知道范婉身边有个孩子,甚至这个孩子,还是水渊亲手送到范婉手中的,为了这个孩子,还差点对范婉下跪了。
此时的水渊正坐在紫宸殿中,听着探子的禀告。
听完后眯了眯眼睛:“你是说,甄太妃与王子腾独处了半个时辰,门口还有宫女把守着?”
“是,小的隐在横梁之上,二人倒是无逾距举止,只是二人声音颇小,只听见甄氏与王子腾争执些什么,其中可能还牵涉到两位瑞王小世子。”
水渊听到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甄妃贼心不死,早在太上皇刚刚禅位的时候,就开口要求过将瑞王的小儿子过继过来,说什么帝皇无子,终究朝纲不稳。
好在太上皇也不是真湖涂,立刻给拒绝了。
他自己吃够了废太子的苦,也知道废太子的存在对朝廷有多大的危害,绝不会重蹈覆辙,再加上他已经把解药备好了,只要水渊吃了要,那还不是想生多少生多少。
只说水渊还年轻的很,不怕没儿子,便将此事略过了。
如今王子腾回京述职,进宫拜见过他后便径直去了承德行宫,没多久,太上皇就给他发了一道密折,上面有关于王子腾官位的变化,王子腾本为京营节度使,后在太上皇禅位前,被升为九省统治,直接奉旨巡边,如今又旋升九省都检点,入阁为内阁大学士。
可以说,水渊这道圣旨一下,王子腾便一跃成为朝中重臣,在如今勋贵颇为势弱的情况下,又成一座庇佑大山。
可若不下这道圣旨,怕是太上皇会代行其权,从承德行宫传出圣旨。
如今太上皇之所以会写这道密折,就是表示他已然下定决心,却不想越俎代庖,毕竟国有二君乃是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