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岙其实还挺要面子。
突然被宋州看到这幅模样,他心里有些羞恼。
他竭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鱼放在礁石上,张了张发酸的嘴巴,瓮声瓮气,“你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可以休息一阵子。”宋州忍着笑背过身去,“你先穿衣服,我们回家?”
陆岙在水中变回人形,上岸翻出衣服来穿好,人才自在一点。
他低头摸出手机,“等等,我让人不用来接我。”
陆岙直接打电话给宝哥。
宝哥接到电话,挺不好意思,“哎,你等会啊,今天下午收网收得比较晚,耽误了点时间,等收完这最后一张网我们就来接你。”
“没事。”陆岙道:“我认识的人路过附近,我跟他走了,你们不用来接我。”
“也行也行,真是不好意思了。”宝哥道,“下次你再找我,我肯定不会忘记。”
“没事,今天还是谢谢你们,那我先回家了。”
陆岙跟宝哥沟通完后,宋州直接带他回家。
他抓到的这条毛鲿鱼还活着,他将鱼放到大木盆里,从冰箱中找出大量冰块堆在上面,宋州也帮忙冰了些冰块。
冰块覆盖在鱼身上,能尽力保鲜。
做好这一切,陆岙抬头对宋州道:“我的车还在二喜码头。”
不知道是否还在羞恼,他说话时脸上竭力维持平淡,耳根却还残留着一丝红意。
宋州体贴道:“我去把它运回来。”
陆岙将钥匙给他。
宋州出门,不过片刻,一整辆三轮车出现在院门前。
宋州坐在三轮车上朝他笑,“车我开回来了,还要做什么?”
难得这人坐农用三轮车也一派温文尔雅,并不见狼狈。
陆岙收回目光,“不用了。我先发朋友圈,看有没有人要买鱼。”
“要是没有呢?”
“没有就托朋友们一起发朋友圈。”
陆岙一点都不担心这条鱼卖不出去。
毛鲿鱼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顶多就是卖得贵跟便宜一点的差别。
他朋友圈九宫格一发,林贡商第一个反应过来,点了个赞。
林贡商:卧槽,陆哥还是我陆哥,说钓毛鲿鱼就钓毛鲿鱼,真牛!
林栖岩:这么大的毛鲿鱼,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不仅林栖岩没见过,近年来,他们这边都很少见到毛鲿鱼。
陆岙朋友圈一发,大家纷纷截图转发。
很快,陆岙加的那几个群里也有人出来询问。
大家看的多,买的少,基本不见报价。
陆岙也不着急。
晚上快七点的时候,有记者联系陆岙,问他可不可以采访。
陆岙谢绝了。
第一个真正过来问价的人是酒店老板翁谦。
他上次在陆岙这里买过大黄鱼,这次直接打电话过来,“陆岙,你那条毛鲿鱼多重?”
“刚刚称了一下,一百一十四斤六两。”
“那挺大了。你鱼是野生的吧?”
“对,刚刚才捞上来的,还很新鲜。”
翁谦饶有兴致,“方不方便让我跟鱼视频一下?”
“没问题。”陆岙应了,趿着拖鞋走过去,“鱼在这里,还有一点活性,没完全死亡。”
陆岙拎起鱼头,对准摄像头,“给你看眼睛跟鳃。”
“那大小呢?”翁谦问:“你将鱼提起来我看看?我对比一下。”
“行,你等会。”陆岙呼唤镜头外的宋州,“宋州,过来帮忙。”
翁谦没见着人,就听一个温润的声音应了一声,“来了。”
接着他看见一只修长的手将手机拿过去。
那手的主人明显是个男人,且手实在修长好看,肤色如玉。
翁谦心里不由对这男人的身份多了几分猜想。
这样的肤色多半不是渔民,现在天色又晚了,人却还在陆岙家,两人的关系显然十分亲近。
两个亲近的年轻男人,这么晚还在一起,透出来的信息足够令人遐想。
翁谦平时习惯分析客户,下意识分析一通后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客户,而是卖家。
转念一想,依照这位的挣钱能力,现在也是他们的目标客户。
翁谦内心中有些感慨。
陆岙不知道短短几秒,翁谦就脑补了这么多。
他将手机交给宋州,正吃力地将毛鲿鱼举起来。
陆岙身高一米八几,手中这条毛鲿鱼并不比他身高少多少。
他得使劲将鱼举到胸前,鱼才不会拖到地上。
这样一个提举动作要比扛起费力很多,哪怕陆岙力气极大,举着也不好受。
举了将近十秒,陆岙将鱼放回盆中,扒拉好冰块,“可以了么?”
“好了好了。”翁谦立即下决定,“如果真是野生毛鲿鱼,体重达一百一十四斤的话,我愿意用一百二十万收购。”
“一百二十万太低了。”
翁谦笑,“这个价格确实不算太高,不过还是那句话,它再怎么着也只是一条鱼,我不认为还有多少人能出更高的价格。”
陆岙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