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别拦我,让我把话说完!”柳姨娘莫名强势一回,苏卉也只好作罢,跪在一旁陪着娘亲。
柳姨娘自己拿帕子拭泪,好让自己能镇定的将话说完。
“可安儿再蠢,也终究是苏家的骨血。古语道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总不能亲眼看着她在夫家卑微下去。”
“以往孝安伯府不给咱们送贴子,咱们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去认亲赚冷脸!可这回她们既然下了,咱们也不该明着薄她们……”
一通心理话说完,柳姨娘依旧跪在地上呜咽。
苏道北带着几分心疼看向秦氏,秦氏起初以为老爷眼底的心疼是冲着柳姨娘的,可等他开了口,秦氏才明白他是冲着她的。
“夫人,还是你拿主意吧。我那些清高抛下便抛下了,可最终去面对那些怨毒冷漠刁滑嘴脸的人是你,我是怕你会受委屈。”这话,苏道北是凑在秦氏耳根儿前遮了手说的,除了秦氏谁也没听见。
秦氏原本是不想去的,可老爷这般为她担忧,骤然就心软下来。秦氏冲自家老爷笑笑,转头看向柳姨娘,“你且起来吧,明日还要见女儿,哭肿了眼难堪。”
“夫人……”柳姨娘眼中闪过意外之喜,激动之下竟给秦氏叩了个头。
这个头,使得秦氏亲自起身来搀扶她,一时间好似对柳姨娘消了芥蒂。只是秦氏不放心的看眼自己女儿,说道:“鸾儿,明日你就不必去了。”
苏鸾微怔,但旋即明白母亲的用意。秦氏这是怕她去了会受委屈,毕竟这种日子唐家未必只请她们这一门亲家,正房娘家人也一定是请了的。显然,她们是低人一头的。
而苏卉是苏安的亲妹妹,自然是想见姐姐的,故而秦氏并未不让苏卉去。
不过苏鸾有自己的主意,若是都不去便罢,既然秦氏去了,她又如何能作壁上观?
是以苏鸾便拉上秦氏的胳膊撒娇道:“母亲,鸾儿也想大姐姐的,既然决定去了就一家人同去吧。”
秦氏迟疑了片刻,而后妥协。
翌日一早,苏鸾洗漱过后让水琴帮她梳了个精致的发髻。
平日里她可以不注重这些体面,甚至进宫都可以只着一身素衣,但去孝安伯府却不同,这些锦衣珠翠都是可以拿来给苏安撑腰的。
收拾完这些苏鸾去了前堂与大家汇合,她发现秦氏与柳姨娘也是将压箱底儿的珍藏都祭出来了,包括三姐姐苏卉,一家人妆扮的比辞岁迎新年还隆重!
府门外,租借来的高车驷马擦拭一新,帷裳毡毯换了新的,连原本挂的铜銮铃都换成了银的。
朝阳灿灿,劲马软厢行于长街之上,新换的银铃在金光下粲焕无比。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孝安伯府的大门前。眼看着旁边并行停下的马车有门房小厮殷勤出来牵马坠镫,苏家的马车却无人前来接迎。
秦氏脸色沉了沉,隐隐感觉到被人不公平对待。只是既然来了,也不能因这点小事儿就折返回去。
“咱们自己进吧。”秦氏说着,起身下了车。其它人也跟着下了马车。
苏家四位女眷,身着面料上成的锦衣华服,来到孝安伯府的大门前。门房的人终是关注到她们,上前客气的问道:“不知几位是哪府上的?”
苏家的婆子答道:“苏府。”
门房小厮皱着眉挠了挠头,一脸为难:“没听说请了哪个苏家啊……”
“是你家大公子唐光霁的妾室,苏安的娘家。”
门房一听,更是笃定:“真没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