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高, 站在上面冷飕飕的夜风兜头冲来,苏安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就要站不住。
姬清伸手撑住她的后腰。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月色下, 精致的新娘妆容使得苏安比平素要妩媚许多。她怔怔的望着身旁的姬清,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姬清由心的笑着, 她在他身边,他就严肃不起来。
“安安,你可记得第一回我带你站到墙头上的事?”
“记得。”苏安应道。
“那时我们做了什么?”
那日的情景苏安永生难忘,可对于姬清的这个问题她却有些不解用意, 犹豫了下她才回答:“那日我被不怀好意的商仲泉追赶, 他搜屋无果后离去, 你带我飞到墙头上,用柳叶给了他教训,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姬清的嘴角扬了扬,抬手温柔的将苏安随风乱飞的发丝撩到耳后, “那种淫恶之徒, 遇到了便只是你命中的一场劫数。安然度过了便罢, 岂能让他的阴影纠缠你一生一世, 令余生也不得安乐?”
那只手顺着苏安的耳廓滑至腮边,如触珍宝般轻抚着她的脸蛋儿。
“安安你要记住,如今你已是西凉的太子妃,孤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么在孤的心里, 你永远是最完美, 最纯洁, 最高贵的。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不要再想,也不要再让那些污秽在心底生根。”
听着这话,苏安第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只当姬清说的就是商仲泉,可细思之下显然又说不通。商仲泉那种人不过是过眼的幺么小丑,怎么会成为纠缠她一世的阴影?更不至于心底生了根。
紧接着,苏安便悟出姬清的话是另有所指。
他表面说的是商仲泉,可想点醒她的却是她前一任夫君——唐光霁。
苏安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说不清是委曲还是感动的望着姬清。不知不觉,自己的眼睛就模糊了起来。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也知道她心底的自卑,而他不直接说出来让她无地自容,却兜了个圈子开解她。
苏安扯着嘴角笑了笑,起先只是想回应姬清。可当那抹笑容绽开了,苏安却发现笑真的比哭更令她容易接受。
或许是她平日里笑得太少了。
“唯愿余生,只与君同乐。”苏安笑着抹掉将要溢出眼眶的水汽,落下的手直接攀附在了姬清的腰上。
她小鸟似的依偎进姬清的怀抱,脸紧密的贴在他的胸膛。静谧的夜里,她能听到那“砰砰”的心跳,好似一曲最美妙的鼓乐。
姬清拥着苏安的背,嘴唇凑在苏安的耳畔,暧昧的说了句:“娘子夜深了,回去睡吧?”
苏安紧抿着唇,抑制着一股脑冲上来的那股子又害羞又欣喜的情绪。
姬清将人抱起,脚狠踩了城墙一下,纵身一跃便乘着那阵东风,往二人的大婚寝宫飞去。
姬清直抱着美人入了内室的洞房,将人在床畔放下,而后掀起床上最上的一层床罩,兜着那些枣子花生丢到了一旁。
而后将苏安平放在床上,转身去吹喜烛。
刚抬脚,苏安却伸手扯住了姬清的胳膊,低低的声量好似娇喃:“不必熄蜡烛了,新婚之夜的龙凤烛要燃一夜,意味着长长久久……”
姬清的动作驻下,脸上显露不可思议的笑。是惊喜,也是不解。
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他又何尝不想看清她的脸蛋儿,细品她的一颦一笑?
只是碍于苏安的羞怯,他不想让她不自在罢了。不想苏安竟主动提出点着灯烛。
可苏安当真是为了那些美好寓意的习俗,还是为了迎合他的心思?这点姬清有些拿捏不准。
姬清久久的凝望着床上的苏安,忽地胳膊抬起,向后用力一挥!登时离床最近的那两盏烛塔尽数熄灭,屋内光线黯淡了下去。
靠近屏风的两盏烛塔上龙凤烛,火苗正愉快的跳跃着。昏黄的光亮映到床上时,朦胧而暧昧。
这种程度恰好完美的折中,想来苏安该是不至于不自在的。
姬清将鞋袜与苏安的并排贴近而放,上床躺在苏安的外侧,伸出手臂垫在她的颈下。
“困吗?”他轻佻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暗示。
苏安的脸往下垂了垂,半截下巴缩进被窝里,而后乖巧的摇摇头,“不困。”
她既今日起是他的妻了,那就要拼命做好这个妻。何况身边躺着的,是她心属之人,与他做什么,都是她心甘情愿,且甘之如饴的。
姬清揽着苏安的胳膊收紧了些,将她更紧密的揽在怀里,与她贴着鼻尖儿说悄悄话:“那我们玩儿个游戏。”
“游戏?”苏安早已做好了尽妻子义务的准备,却不想姬清会提这个。
姬清的额头往苏安额头上贴了贴,说话时嘴时不时的碰一下苏安的唇瓣:“嗯,我亲你一下,你就得回亲我一下,但次次不可重复位置。若亲错了,或是停顿超过三息,便算败阵了。”
听着这游戏的规则,苏安懵了。迟钝了一会儿,她鬼使深差的问道:“那败阵怎么说?”
“败阵自然要受惩罚,就罚被对方脱一件衣裳。”姬清很公平的回答。
可苏安蹙了蹙眉头,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