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农夫来,他们也不敢说自己能让别家田地同样增产多少成。
窦英在来这里之前,他其实很少亲自下田,对于农家的事情只是大概知晓一些天时经验,农具手法一类,他这已经算是好的了,粟官署里不知道有多少老官,这辈子就没碰过农具,就连朝廷派去几个新郡教导农桑的所谓官员,其实都是找了能说会道的老农担了个官职去干活。
窦英这时才深深觉得,与其让那些官员尸位素餐,实在不如多教导农民,把他们的经验挖出来,编纂成册,分发到各地去,劝学令推行得风风火火,但让那些农民死活学几个字有什么用处呢?实在不如让他们学习农书。
这部分想法窦英是第一时间写成奏牍给姬越看过了的,姬越位于庙堂之高,很多事情不是看不见,而是无法理解,就像她做太子时看天下全舆图,一直以曲沃作为量词来判断一个地方的具体大小,因为她没出过曲沃,不知道外面的天是什么样的。
晋国一代代帝王传到如今,有太多帝王和姬越一样,一拍脑袋想个政策出来,底下人战战兢兢去办的例子了,好在劝学令本身不是弊政,只是方向出了一点问题。
姬越当即粟官署联合太史馆编纂农书,重点在于通俗易懂,贴合各地天时,这样的事情对于两个官署的官员来说,不亚于天降之灾,这时候不少人,哪怕是官员都带着古人特有的淳朴,谁也不敢说君王坏话,只能背地里戳窦英的脊梁骨。
朱云锦夫妇毕竟都是老研究人员了,对于窦英这种官僚阶层没有明显的畏惧,起初相处得有几分拘谨,慢慢地磨合了一段时间,夫妻二人的态度已经相当自然了,董意同和窦英按照晋人的习惯以字称之,窦英则叫朱云锦一声弟妹,其实这也是窦英和一般官员不同,换了其他的官员来,别说和平民称兄道弟,就是直视他一眼,他都觉得你不恭敬。
得益于整个粟官署忙得连年都没过,春耕时节,新的田肥制法已经从曲沃近郊一路传至江南郡县,许霁才上任就接到了上头的公文,要他赶在吴郡全面春耕之前将田肥制法推行开来,这自然是一件苦活,很多官员拿到公文的第一时间就在想怎么发给底下人去做,推脱责任,但许霁毫不犹豫召集官员,准备亲力亲为,做个带头榜样。
吴郡是农耕大郡,鱼米之乡,郡中良田多为水田,种植的是白花花的稻米,这时人多吃粟米,稻米饭都是特殊渠道供应,除了士族豪族,连种稻米的农民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对于江南这边的情况,朱云锦也早有研究,专门制定了一套针对水田的简易增产法,许霁作为墨者,对农事也是精通的,一看就知很有可行度,下了死命要在各县各村推行开来。
也就难免疏忽了两个女儿。
原本柔娘就因为许霁的宽容态度心怀愧疚,准备在来到吴郡之后多上几天学来宽慰自家父亲的心,素娘也和小胖子周原约好了明年国子监见,来到吴郡之后,父亲公务繁忙,母亲身体不好,姐妹两人也就自己收拾了书籍去学堂,不料第一天下学回来,素娘脑门上就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柔娘也哭着回来了。
许母是一个温柔妇人,见到这样的情况都吓呆了,一问才知道,是有人欺负柔娘,素娘冲上去打人,正占上风,就被人用砚台砸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