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过日子,怎么突然想起给福晋送东西了,这是今儿太阳不打算落山了是不是?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这事既然已经传开了,自己就不能厚此薄彼,再不济布尔和也还是福晋,弘晖的额娘,这点脸面自己得给。
既然是脸面,那就要做足了架势。苏培盛好生打听了现在外头最时兴的送法,备好了荷包又拿了桃花笺去找四爷。“爷,您受累,有什么话要跟福晋说的您再给添两句?”
四爷拿起纸笔,一下子还真给难住了。布尔和与自己夫妻多年,虽算不上相敬如宾但也到底处了这么多年,要说自己有什么要跟她说的,四爷觉得太多了,又不知从何说起。
手里的笔顿了一下,信笺上就是一个墨点。四爷刚想换一张,可觉得换了又如何,照样不知写什么。最后干脆就把这张有墨点的桃花笺递给苏培盛。苏培盛懂四爷的意思,行,主子爷非要这么送那就这么送呗。
苏培盛一路往园子里赶的时候,钮钴禄氏已经坐在福晋院里了。钮钴禄氏与耿氏这回是跟着一起来了园子的,只不过几个主子谁也没记起她们,分了个院子就安生待着呗。
“福晋,这是奴才一点儿心意,京城里都成风了。奴才自打进府以来多亏了福晋慈爱,才能好好的过日子,这也是奴才一点儿心意,还请福晋千万别嫌弃。”钮钴禄氏低头说话的样子真有点憔悴佳人的意思,只可惜布尔和不吃这一套。
京城里闹起这么大一股风,自己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位小格格,恐怕是过来挑拨离间来了。只不过她一无宠的格格,怎么消息这么灵通,看来这个钮钴禄氏还有点本事。
“行了,你的心意我懂,东西我收下了,现在天这么热,你让身边丫鬟跑一趟就行,赶紧回去吧。”以前吧布尔和还能有耐心跟她们客气一二,现在自己恐怕是日子过得太自在,一点儿啰嗦话都不想听了。
钮钴禄氏真不想走,见不着四爷在福晋这儿多留一会儿也好啊。不过这还真不凑巧,人钮钴禄氏还没张嘴说点什么呢,苏培盛就到了。
苏培盛递上的荷包小巧简单,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在去户部路上哪个路边摊拿的。可布尔和拿着这荷包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最后到底露出个笑脸来。
自己刚和四爷成亲的时候,什么也不会。唯一能拉下脸的就是送四爷自己绣的荷包,那段日子四爷的荷包总是崭新的,就这样都多到换不过来。
跟着荷包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封信,布尔和与四爷书信往来,从来都是为了府里的正事。这封只有一个墨点的信,算是布尔和从四爷那儿收到最特别的东西。布尔和明白四爷的意思,两人之间走到如今,已经没什么要多说,也不必多说。
钮钴禄氏原本想趁着这回,能在福晋这儿给宋氏告一黑状,可怎么也没想到倒是让自己看了回福晋收四爷送的礼儿,简直膈应人。当即也不多留,转背就走了。布尔和也没多管她,送走苏培盛之后,便拿着这两件东西往里间去了。
就这么着,这股风从宗亲贝勒传到宫里,又从宫里传出宫外,总之还没到中秋的时候,已经无人不知了。为此京城里还生出了一门生意,卖礼物的,卖信笺的层出不穷。新的想不出那么多,那就往前朝找,一时间连薛涛笺、桃花笺都开始在市井间流传开来。
“我说都赖你吧,咱们送过一回过瘾不就好了,您倒好,非跟我犟上了。”阿若住在城外园子里,这事一直都不知道。后来还是瓜尔佳氏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小格格过来玩,才把这事说给自己听。
瓜尔佳氏算是靠着这股风好好折腾了五爷一把,现在送东西不求贵重,最重要的就是那份心意。五爷送来送去瓜尔佳氏这边都反应淡淡的,最后把五爷逼急了,先是亲自把京城周边的寺庙全走了一趟,也不说请一尊菩萨回来,就到人后院去采花捡落叶,放在菩萨跟前熏上两天再拿回来。这招一出瓜尔佳氏再是冷淡,也绷不住好生伺候了五爷几天。
“嘶,属狗的是吧,怎么还赖爷了,我跟你说啊,这事闹大了。宫里娘娘们现在见天的给老爷子送,额娘那儿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挺多花里胡哨的信笺,说是都要试一遍。”四爷脑袋轻轻的枕在阿若肚子上听胎动,听阿若怪自己蹭的就把脑袋抬起来凑到阿若面前来了。
“离这么近做什么,爷还想打我啊。”两人隔得太近了,阿若有点想往后躲。“瓜尔佳氏说,现在京城里好多人都议论我呢,说是怪不得宋氏能得专宠,这样勾人的事儿都想得出来。”
“胡说!这么好的事儿那是你想出来的吗,那还不是爷先想出来的。”四爷也听说这样的流言了,可还真就没法解释,越解释就越坐实了这事。现在世道就是如此,一有一点跟风流韵事沾边的,总会想方设法往女人身上赖。
四爷说完这话又老实趴回阿若腿上,“你放心,拿这事说嘴的成不了气候,毕竟宫里都允了这风气,就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老爷子那性子,既然说了阿若是个好的,那就轻易不得反驳,四爷现在什么都不做,只等着这股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