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可阿若说不出口的顾虑却还是萦绕心间磨人得很。白日里, 四爷在的时候少, 阿若就得替四爷见见各地官员的女眷,这回皇后没来, 自己这个贵妃就必须得顶上,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等到四爷回来了,也不得歇,晚上必定是有宴席的, 各州府的官员们都想来见见皇帝,尤其四爷又是新上任的皇帝,甭管心里到底想不想,面上还是得把恩典给赏下去。
这么一来, 一天两天的还好说, 时间长了阿若就真受不了。先是一大早的起身就觉着没劲, 不过阿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顶天就是昨晚没睡好罢了。吃了早饭送走四爷之后,照惯例又是得挑人进来见见的时候。
“去问问,怎么五侧福晋今儿还没过来。”现在每日堆在门房的帖子, 阿若看都看不过来,每天见的人也都基本不过脑子。可一个人坐在上头听人吹捧实在是乏味,阿若便时常叫上瓜尔佳氏她们一起,好歹也多个可以接话的人。
“来了来了,不劳贵妃娘娘您惦记着。”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阿若这才刚问一句, 就把人念叨来了。瓜尔佳氏也是不愿在五爷那边待着,这些年自己跟五爷关系不错,府里跟福晋起争执的地方就日益多起来。
这回出来五爷又老毛病犯了,非要都带上以示公允,这一路上就没消停过。要不是自己养的孩子年纪还小,对福晋那边没什么威胁,还指不定得怎么闹。“我啊,还是到您这儿来舒坦。”
“嗯,你来了我也舒坦。”瓜尔佳氏多年来一直帮衬着五福晋管家,早就不是早年间只知道关门念佛的主儿了。有她在总是不会冷场的,这么一来阿若也松快许多。
不过真等人进来了,阿若就知道自己高估了今儿自己的状态,一进门她便挺受不了两人身上那股脂粉香。刚来别院的时候,阿若就听说了,说是这两年南边十分时兴南洋传过来的香,南洋的香惯是以浓郁出名,隔着老远那味就能传过来。平时屋子里开着窗户也不怎么显,今儿不知怎么了,阿若就是闻着头疼。
人家打扮的高高兴兴的来,总不能立马又把人轰走,再说了都是有诰命的朝廷命妇,阿若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不过她这状态不好,外人瞧不出来,瓜尔佳氏与屋里的丫鬟却是瞧得真真的。
鲜儿朝下头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宫里训出来的人,替主子留人或是不留人那都是有办法的。上茶上果盘的丫头们眼皮都没抬,只需动作频率稍稍快那么半步,就能让人做都坐不住。如此一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夫人,便老老实实的退下了。
“娘娘今儿怎么回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可要叫御医来瞧瞧。”瓜尔佳氏等人出了门便坐不住了,阿若这脸色明显不对,这会儿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不知道啊,刚刚她们身上那香太难闻了,熏得我头疼。”阿若摆摆手不让人去找御医,“没什么大事,把窗户打开,我再出去走走应该就没事了。”越坐着越觉着憋得慌,阿若干脆起身往外走。只可惜还没走上几步,就腿一软,要不是有鲜儿跟在身边,就非得摔地上不可。
阿若这么一摔,一屋子的人都吓得够呛。这下也不用她说要不要找御医,卿子也不是个小年轻的岁数,这会儿一溜烟就蹿出去了。
别院不小,等御医的这会儿功夫,阿若躺回床上没多久就迷瞪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外头虽说天还亮着,可到底什么时辰阿若都有些糊涂了。
“醒了?”阿若睡得沉,这会儿醒了有一点动静,四爷便赶紧扔了折子坐到床边来了。“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头晕不晕?要不要喝水?”
四爷接到消息的时候,正打算领着人去码头瞧一瞧。这些年南洋的货源源不断的来,南边的水运便越发繁华起来,码头也是修了一回又一回,这不下头这些官员正想把四爷领过去,也给自己长长脸。
没成想刚出别院的门,苏培盛就白着一张脸过来,说是贵妃病了,差点把四爷吓个够呛。早上出门还好好的,现在说病了那就只能是急症,这下也不用去码头,四爷胡乱摆摆手散了一群人立马就回来了。
“就是身上没劲。”阿若一张嘴,嗓子都干得冒烟,四爷接过满儿手里的水,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她,“刚刚御医来的时候你还没醒,现在再让人进来瞧一瞧可好?”四爷躲了阿若想接茶杯的手,这会儿就得小口小口的喝,喝急了也不好。
御医一直没走,阿若一醒就被卿子给拽过来了。老先生年纪挺大了不过还是耳聪目明,把过脉又问了阿若几句便心里有数。这位顶顶娇贵的贵妃,怕是心病居多。“万岁爷,娘娘这许是累着受了些风寒,这两天先吃上两副药,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
老爷子的方子不温不火,四爷看过之后就让苏培盛赶紧煎药去了。“怎么不舒服了也不说,可把爷给吓着了。”四爷靠坐在床头把人搂在怀里,他回来的时候阿若已经睡过去,四爷急得跳脚又不敢把人吵醒,这一整天哪都不敢去,就在屋子里守着。她倒是睡得香,可这人要是再不醒,四爷怕是就绷不住了。
“我哪知道怎么这么厉害,我以为没事呢。”真要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