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真假假(2 / 2)

音蛊惑得温盈心尖蓦地一悸,脑子逐渐变为浆糊,暗恨自己的不争气,竟轻易而举的被美色所惑,忘记了梦中自己的下场。

可只有现在,她才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有被人珍视过的感觉。

沈寒霁虽心冷,可他的温润却像是渗入到了骨子里一样。平日待人温和有礼,便是在情/事上也温柔有耐心。

温盈逐渐迷失在他的指尖之下,圆润的脚趾酥酥麻麻得蜷缩了起来。

温盈似乎融化成了水,而他是那水潭之上的山。

在她沉浸的时候,那座山忽的沉了下来。

忽如其来得让温盈有些难受。

沈寒霁在外人面前是清隽温润的模样,可没人知道他那白衣之下的身形却是肌理分明,匀称紧实得似乎蕴含着内敛的力量。

身形也就是因穿着白衣看着清瘦罢了,该异于常人的地方还是异于常人。

所以温盈要接纳他,开始的时候总是会很困难。

温盈轻声抽泣,软声求饶。

听着这声声软绵无力的求饶声,沈寒霁更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

夜色深沉,沈寒霁闭着的双眸忽的睁开。幽深的看了眼帐顶,随而侧过脸看向身旁因过度劳累而睡得沉的温盈。

脸色红润,朱唇微微张阖呼吸着。

沈寒霁眼中清明得没有半点困意。看着温盈,黑眸随而讳莫如深,就是脸上也没了平日一贯的温润之色。

数日前,难眠症累得一日仅能睡两个时辰的沈寒霁,竟难能早早就睡了过去。

虽睡得多了,但却是连日做了几日极为荒诞的梦。

梦中他竟身在一本话本之中,话本说的是户部尚书之女和太子的情情爱爱,这些且不说。

关于他的,开始笔墨多,把他的性子摸得透彻。后边却没了什么笔墨,但也清楚的写着他最后会位极人臣。

而这些,都不至于让他过于惊诧,最为诧异的是他那安安分分,从不招惹是非,总是低头垂眸默默站在旁人身后的妻子,竟然会郁郁而终,年止十九岁。

他看见她在侯府,在贵女命妇面前受到了一切欺负羞辱。看到她因这些委屈而逐渐沉闷得没了生气,日渐消瘦,终病倒在榻,不见好转。

不过是半年,便离世了。

醒来之后的沈寒霁在书房中坐了大半日,最后还是让人查了一番梦中所出现过的那些人。

穷秀才,户部尚书之女,将来会欺辱温盈的那些人,无一不都对上了梦中所出现过的人。

沈寒霁博览群书,亦看猎奇读物。有些读物中倒也记载了一些关于怪梦之说。

有些梦看似荒诞,但却是有某些预示,例如未发生,将来却会发生的事。

这些对沈寒霁而言,都不难接受。

只是关于这温盈早亡一事,到底是上了些心。

他倒是不知她在这侯府过得如履薄冰,在那些个贵女命妇之间被欺凌得毫无尊严可言。

若是她是因这些委屈而想不开,郁怨难解,终会郁郁而终,那他也不妨让她少受些委屈。

无论是那安静不惹事的性子,还是那让人爱不释手的软嫩滑腻。这个妻子他都还算是满意。

从温盈的睡颜上收回目光,沈寒霁面色冷淡的从掀开被子下了榻,穿上了衣裳,遂出了屋子,回了自己所居的房中。

在抽屉中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从中倒出了两颗有助睡眠的白色透亮小丸,仰头投入口中,吞咽入喉。

关上抽屉后思索了半晌,还是出了屋子,回了主屋。

*

温盈醒来时,看到沈寒霁在床外边穿衣,略微怔愣。

他怎么还在?

过去的两年间,她醒来的时候几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床榻之侧都是冷得。

听下人说,他都是在夜半离开主卧,回他的屋子。

怔愣间,沈寒霁看向呆愣的温盈,眼中噙着淡淡的笑意:“我约了同窗,今日早些出门,你便多睡一会。”

目光落在那有点点红痕的肩膀上,眸色似乎深了些。

温盈瞬间回过神来,扯了扯被衾,把自己露在外边的肩膀掩入了薄衾之中。

佯装镇定的询问:“那晌午夫君可会回来用膳?”

沈寒霁收回目光,笑了笑:“许久未曾与二娘一块用膳了,今日你让人去二娘院子说一声,晌午我会回来与你一块去陪二娘用膳。”

“早膳后,我会安排人去二娘院子说一声的。”

沈寒霁轻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出了门。

下人们看到三爷从主卧中出来之时,都诧异不已。

他们还是第二次见到三爷是一早从主卧出来的。第一回还是在两年前,新婚后第二日。

看来昨日云霖苑的柳小娘闹事,倒是让三爷对这三娘子生出了怜惜之意,从而在房中留宿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