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不日进来一位小娘子, 乃是苏姨娘弟弟的女儿,正是玉貌绮年,待人亲亲切切, 没有半点架子,针线活儿又好,还会作诗联句, 算得上是才貌双全了。
又兼她生母早亡, 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听闻这次苏姨娘接她过府, 也是因为继母想送她去别家冲喜, 苏姨娘见着不像话,才禀告了侯夫人, 亲自把侄女儿接了过来。
芸娘捡了个张口笑的栗子,不用丫头剥开壳儿,自个儿熟练的剥开外壳, 吃了下去,软糯香甜,沙质一绝。
孙姨娘在旁笑道:“虽然好吃,但也要少吃, 吃多了胀气可就难受了。”
“是, 吃多了喉咙还疼呢。”
这次是她喊孙姨娘过来的,这苏姨娘接了侄女进门, 估摸着认为这样的品貌大抵才能打动穆莳, 听客房伺候的下人说这苏小姐是个随和的性子, 同上上下下诸人都能聊上几句,时不时去园子里摘个花儿朵儿。
孙姨娘听完芸娘说的还不解,“他怎地要送人给莳哥儿?莳哥儿即便纳了, 那也与她不相干啊。”
一个妾能左右什么。
芸娘却道:“恐怕不是想让她侄女儿做二房,是想设个仙人跳的局。姨娘,我如今身子笨重,三爷自有紧要事情要忙,要我说,她这纯粹是做局想让三爷名声受损呢。”
原来如此,孙姨娘狞笑,“她我却是知道的,平日里看着针扎一下都不会叫唤,可真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再者,她对您嫉妒的很,听月仙说,她还在私下跟侯爷试探,她能不能也封个诰命呢。”
月仙是伺候侯爷惯了的,苏姨娘和侯爷情分很不错,即便如今她年纪大了,但侯爷时常顾着情分,也去她那儿略坐一会。月仙烧的一手猪头肉,她靠的是穆莳夫妻,手里总不缺钱,又受侯爷宠幸,侯爷身边人若有个为难的,还要找她开解,她知晓的也多。
苏姨娘确实嫉妒孙姨娘日后是个诰命,走出去那也是夫人,在侯爷面前不敢明说,但多有试探之意。
孙姨娘一听就怒了,“她这是见不得我好呢,如今害了我儿子,日后我的诰命就不翼而飞。着实是鼠狗辈。”
“所以,这事儿少不得要姨娘帮忙。太太如今礼佛,我们三爷到底是庶出,她虽然不害三爷,也未必会帮。”
这却是真的,太太如今万事不管,都交给世子夫人打理,再者孙姨娘也信不过太太。
说罢,便在孙姨娘耳边耳语几句,听的孙姨娘是激情彭拜,连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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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娘侄女,单名一个好字,时刻伴在苏姨娘跟前,姑侄二人相伴十分得宜,苏姨娘便在她面前提起侯府诸位公子,尤其是提起穆莳时,大加赞赏。
她又向侄女儿哭诉:“你两位表兄前途一般,这府中迟早分家,到时候怕是姑母也做不得你的主。”
苏好听的心惊,但她并非没有成算之人,只怕自己生母因没生个男丁,又早死,若是再落回继母手中,不知道会嫁给什么风烛残年之人,若帮姑母一次,能做个二房也不错。
看这府中,二房那个姨娘郁姨娘也是二房,体体面面的,比自家继母穿戴好十倍不止。
再者穆莳如今是顺天府尹,又生的风流俊俏,自个儿有什么可吃亏的呢。
于是赌咒发誓要替苏姨娘分忧。
苏姨娘凄然一笑,“我只盼着你能找如意郎君。”
这苏姨娘原本就是个哄人的个中高手,一个侄女还不手到擒来,况且穆莳正旷着,稍加撩拨就到手了。
于是越发替侄女儿妆扮起来,侯夫人虽然自己朴朴素素,却喜欢打扮得鲜亮的姑娘,苏好又得陈氏教导,画了一幅观音图给侯夫人。
侯夫人那里本就有意为穆莳寻二房,但见这苏小姐也是个人物,即便给了穆莳也算是相配,再者,家族中制衡也是个道理,世子同嫡亲弟弟不亲近,以前以为老四不在了,怕世子家中没个兄弟帮衬,选了穆莳。
如今,世子却只推选老三做了个从一品,再者元凤的事,虽然老大两口子说的是那样的说法,但是她私下打听清楚,其实是为了避开老三,这让她又不喜。
元凤有错不假,跪祠堂抄经文或者责骂这些她都觉得适当,但把孩子嫁去西北吃沙子,分明畏惧穆莳太深,她心中愈发不喜,兼之觉得夏氏到底不贤惠。
到时候借苏姨娘之意,送了苏好给穆莳做二房,她稳坐钓鱼台,看她们狗咬狗。
那厢胡氏身旁的刘嬷嬷却见孙姨娘过来,她知晓这是三爷亲姨娘,满脸笑着请安,孙姨娘却道:“你还请安,怕是你们九奶奶要大祸临头了。”
刘嬷嬷不解她怎生说这个话,只小声道:“请姨娘解惑。”
“哼,我解惑?你天天去看你婆母送来的吃食吧,不知你们奶奶还能活过几日,那新人就等着你们死呢。”
刘嬷嬷心道,她听闻那苏小姐不是跟三爷定下的么?
却又听那孙姨娘道:“你当我是骗人啊,你用膳时请个大夫过来,先不与谁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