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李眉儿那儿了一回,回来芸娘也开始阵痛起来,第三次生产,何时发力芸娘大概心里有数,这一胎生的极顺畅,甚至都没有要用到大夫的程度,稳婆接生了就让丫头们出去报喜了。
穆莳此时还在兵部,他正布置一些事情,甫一说完,就见福贵喜笑颜开的蹲在外面看着他,穆莳淡淡的道:“你这是怎么了?这样高兴。”
福贵笑道:“回爷的话,是太太生下麟儿,方才府上有人过来报喜,小的就守在这里同您报喜呢。”
“是吗?”穆莳高兴极了。
后面陆续有同僚连忙上前道喜,穆莳喜笑颜开,同僚们在之前认为他只是个勋贵出身的年轻人,那些官职也许是靠着祖上余荫,后来进兵部做事,才逐渐被认可,及至现在穆莳已经成为兵部上下都推崇的一颗新星了。
芸娘此时精神还不太好,打了个哈欠,看着砸吧着小嘴的小儿子,她心里乐极。
孩子无病无灾的生下来,比什么都强。
满月酒办的很是盛大,芸娘亲自待客,打头来的还是各妯娌,白氏笑道:“看你的脸色知道月子坐的不错,原本昨儿该来帮忙,偏生我那冤家吵闹的不成,这才来晚了。”
二房果真是人丁兴旺,郁姨娘的儿子也才刚生下来,和芸娘是前后脚,故而才有白氏这番话,但看白氏脸上高兴的很,芸娘不由得道:“二嫂是不是也……”
“是,昨儿大夫才诊出来的,只不过月份还小,我又是生熟了的,无事。”白氏提起这么些孩子内心也发愁啊。
侯爷和侯夫人都很厚道,还让她们两口子帮忙处理族中事务,河东老家修缮这些事儿都交给二老爷,可赚的没有用的多,更何况现在的侯府能够捞到的也不多了,二老爷也不是那种利欲熏心之辈,二房的日子愈发日不敷出了。
那边苏氏还不知道,只恭喜白氏,还酸溜溜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生淰儿的时候坏了身子,一直也怀不了,哎。”
九房的日子其实算好过,九爷有两位姐妹卢大夫人和穆芝关照,做个清闲小差事,家里人少,苏氏本来出身就不富裕,过日子抠搜,也因此九房私产还有不少。
但她似乎不知道大家主妇怎么在外走动的,明明是走亲戚,况且今儿还是比较大的场合,她居然还穿着带寿字纹的衣饰,且腰间还有些许褶皱,这衣裳都像是没有熨烫过的,就这么大喇喇的穿出来。
芸娘想,你光把脸擦的那么白有何用?衣裳太不得体了。
可这些妯娌们并不会当面提醒苏氏,大家现在分了家,都是当家作主的太太了,苏氏平日送礼也是一塌糊涂,却毫无所觉,显然也不是个机灵的。
不懂可以请教,但若是个不懂装懂的人,旁人也没办法挑明。
还是穆芝看不下去了,才拉苏氏在一旁道:“九弟妹,你这衣裳穿的不合适,这样的纹路去给七八十岁的人拜寿可以,今儿可是小哥儿的满月,你搞这些松鹤延年,不是怪异吗?”
穆芝向来如此,她虽然比不得卢大夫人是卢家宗妇,可是从少时起就很敢言。
况且穆芝和九爷关系不错。
苏氏的脸倏地红了,讷讷道:“妹妹,也没人跟我说,我就不知道。”
她总以为自己读了不少书,衣裳只要得体就好,这件衣衫就上身过两次,外面看着鲜亮,所以就穿了来,哪里知道有这些讲究。
穆芝叹气,“你日后可得多问问,你看看你几个嫂子弟妹都怎么打扮的。”
苏氏看了看白氏,一身墨紫色的衣裙,冬日戴金饰,手上戴着虾须镯,中规中矩,林氏却是宝蓝色十样锦妆花袄,无一处不服帖,她仅仅只插了几根步摇,但步摇上的宝石煜煜生辉。
甚至是陈氏,因为年轻些,着胭脂红的衣裙,头上也是戴的金饰。
她摸了摸自己头上插的玉簪,忽然明白了什么。
穆芝就道:“你也不必难过,多问多思,侯府虽然分家了,但是这样的场合少不了,你也不是只有你自己。”
九哥还有妾侍,生了个女儿,就是苏氏也是生了一儿一女。
其实苏氏这样的人,既不会治理管家,又不会弹压妾侍,甚至连打理家业都不会,听说分给九哥的庄子这一年是唯一欠收的。
苏氏表面俭省,可她用的那个帕子,就是林氏也不会用。
菱花帕子十两一张,啧啧。
和苏氏说完话,穆芝感觉自己更糟心了,再进去,见到一少年匆匆而来,他袖口磨破了,人倒是挺精神。
“三姑太太。”
那少年见是她,很快驻足,朝她行礼。
穆芝好奇道:“你是哪家的?怎么识得我。”
少年腼腆道:“我母亲是七房的太太庞氏,亡故几年了,侄儿元涛。”
“是七嫂的儿子啊,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穆芝回忆起当年,她还是闺阁女儿的时候,几位嫂子里只有庞氏和她关系最好,甚至还救过她一命。
后来……
因为月饼那事儿,苏姨娘不想让自己亲近庞氏,她后来就没怎么亲近庞氏了,想来还有点遗憾。
后来听说庞氏过世,她还哭过一场。
见着元涛,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