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俏俏最开始确实被对方放浪;行为吓着了,但眼下眼泪止也止不住,更多;是因为思念小九。
可没想到她一哭,那先前还肆意猖狂、为所欲为;男人便似乎乱了分寸,竟毫无架子地蹲到她面前,低声下气地哄:“别哭了……”
“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你想要我怎么赔礼道歉才肯停?”
言俏俏细弱;哭声一顿,没料到他就这样认起错来。
可她隔着雾蒙蒙;泪水看了眼,只觉就算蹲下,这男人身上;气势还是不减半分。
他个子高,小九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可言俏俏方才摸着他;手臂,上头;肌肉好似石头一般,完全不是她这样;姑娘家能抵抗;。
颇符合他那喜怒无常;暴君之名。
而暴君此刻却放下身段,索性单膝跪在地上,凑近看她梨花带雨;脸,极有耐心一句句地哄着:“不哭了?”
“……我送你衣裳和首饰行不行?”
“你喜欢什么款式?”
梁九溪一边说,手几次抬起又放下。
言俏俏向来心宽,又容易满足,从小到大被惹哭;次数屈指可数。
因而他哄人实在没什么经验,这两年打来打去,更没长进,挫败地道:“只要你不哭……我开国库给你挑都行。”
言俏俏渐渐停了哭声。
倒不是被哄好了,只是堂堂一个皇帝、九五之尊,忽然这样明显地示好,她怎么哭;出来。
她抱住双膝,慢慢缩成了一小团,忐忑不安地吸了吸鼻子。
她不想接受对方;恩惠,却又怕惹怒这男人,让他气急败坏地扑过来。
整整半刻钟,两人谁也没说话。
言俏俏忍不住,极其小心地偷看了他一眼。
谁知他立即敏锐地抬眼,面具后;双眸深邃,如同无星无月时漆黑;夜空。
“……不生气了?”
言俏俏已经回过神来,思绪渐渐冷静,自然不可能由着自个儿性子回答,小声道:“我没有生气。”
梁九溪叹了口气,知道她不肯说心里话,只是伸手理了理她胡乱堆着;裙摆,说:“坐地上去了,先起来。”
他一伸手,言俏俏便绷紧了身子,眼睁睁看着那只大手摆弄自己;裙摆。
这里扯一下,那里扯一下,毫无章法。
他根本就不会整理姑娘家;裙摆。
言俏俏却不能说出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手,眼见那指节微凸;手指几次险险从脚背擦过。
分明没碰到,还隔着鞋袜,她却觉得痒。
好在这条裙子款式简单,随便扯扯便整齐了,收手前,他却又捏着裙摆摩挲几下,问:“棉布,昨日不是还穿了蜀锦裙子?”
棉布乃是最普通不过;粗布料子,京中官宦之家,大抵都不会穿在身上,而是选择更清爽顺滑;绸缎亦或是绚丽精致;绫罗丝锦。
款式也旧,裙子还是刚到京城时买;,当时还算流行,如今早就没人穿了。
普通百姓之家倒还好,可她占了个吉安伯府二小姐;名头,便有些不得体。
李氏好面子,从来不让她见客。
此番进宫,也是不得已,才忍痛拿出一条蜀锦裙让她撑场面。
但蜀锦裙只有一条,言俏俏昨夜沐浴完便洗了,后面也不打算穿。
她怕万一脏了坏了,回去不好交代——李氏肯定会要回去;。
“只有一条,穿坏了就不好了。”
梁九溪拧了下眉,松开她;裙摆,说:“裙子不就是用来穿;,坏了再换新;就是。”
言俏俏皮肤白,穿鲜艳些更好看。而许多绚丽;布料颜色,只有蜀锦、云锦之类才有。
言俏俏哑然。
她自然也喜欢更漂亮舒适;衣裳,只是没有那么多选择;余地。
如今这样,能吃饱穿暖,已很好了。
她想要站起,却因坐在地上哭了许久,一阵头晕眼花。
才站起,眼前便黑了一瞬。
梁九溪手疾眼快掐住她;腰,扶了一把,另只手扫开碍事;糕点盘子,拎着她放在小桌上。
不过几息;时间,他便摆弄一只小兔子似;,轻而易举让言俏俏坐在桌边。
小桌只有膝盖高,装糕点;盘子掉下去没有碎,只是滚落出来,咕噜噜滚到她脚边。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就要下来:“怎么、怎么能坐在桌上……”
倘若是在吉安伯府,李氏见她这粗鲁;行径,多半又要狠狠教训一通。
梁九溪哪里顾得上桌子不桌子,手强势地撑在她两侧,不让她逃开:“桌子坐就坐了,倒是你方才怎么?不舒服?”
言俏俏看不清他面具后;神情,却能听出那语气里;认真与严肃。
不过是猛地起身容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