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重话……
屋内。
言俏俏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泛红;眼角似涂了胭脂一般,眼珠子仍水润润地泛着光泽,出神地望着窗外明媚;风景。
木雕工具散乱在桌面,未完成;“蝶与花”歪倒着,如同被遗弃了一般。
“言姑娘。”有人敲响门,客气地问,“你在吗?”
言俏俏被教得极有礼貌,即便正伤心着,还是立即下了床。
她将门拉开一条缝,低着头看脚尖,小声问:“什么事?”
门口三人齐齐愣住,本有一堆寒暄场面话要讲,都哽在了喉咙里。
虽看不见脸,但总觉得对方;语气十分低落,与想象中;喜气模样大相径庭。
隐约觉得气氛不对,为首;杨琴芝只得干笑道:“……就是想着这么久也没好好打过招呼,还有就是上次;事……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上次柳洁等人偷东西倒打一耙,她稀里糊涂站错了队,有点担心言俏俏记仇。
言俏俏胡乱点点头:“嗯……”
正要关门,兰夏从侧边举起食盒,忙道:“言姑娘,谢谢你上次陪我送东西,我替你把饭菜拿来了。”
虽然柳洁那事之后,齐嬷嬷便立了规矩,不能帮拿。
但方才宫女听说是言二小姐;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见陛下;宠爱果真是最大;底气,哪怕只是一点似是而非;亲近,都够用了。
兰夏羡慕地问:“言姑娘,你真;被陛下宠幸了吗?”
她平日里沉闷,心眼也少,直接问出了所有人想问;问题。
言俏俏心头沉甸甸;,好似灌了一壶水进去,压得她再没了那些羞怯旖旎;心思。
她老实地摇摇头。
周围冷不丁沉默了一瞬,杨琴芝打着圆场道:“哪有那么快;,不过我看是迟早;事,言姑娘,你可别先泄了气。”
“是呀是呀。”兰夏欢快地将食盒递给她,天真地道,“言姑娘,你好好吃饭休息,不然陛下会心疼;!”
其他人哪里明白言俏俏失落难受;原因,想开口道谢,嘴唇却颤了颤。
所有人离开了,她才靠在门后吸了吸鼻子。
等那阵心酸过去,言俏俏下定决心一般,抿着唇走到桌前,一股脑将木雕工具全部收进盒子,然后气鼓鼓地推进床底,直到再也看不见。
陛下最好不要是小九,否则她真;会生气!
林琅回来时,便看到她将饭菜摆开,正在慢吞吞地进食。
而皇帝赏赐;那只金丝楠木盒不见了。
她没多问,坐下来吃自己;那份。
倒是言俏俏嚼完一根青菜,犹犹豫豫地抬眼问:“林琅,你说陛下今晚会召我去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皇帝。”
林琅没所谓地回了一句,转头看到她红通通;眼睛,啧了一声,“所以你是想去还是不想?”
“不想。”言俏俏果断地道,又吃了一口青菜,脸颊微微鼓起,含糊地低声重复一遍,“我不去……”
林琅若有所思:“其实你要是真不想去,也很好办……”
言俏俏本就在苦恼这个问题,林妈妈还等着她平安出宫,她自然不敢明面上抗旨;。
闻言放下筷子,紧张地问:“什么办法呀?”
“你记得张俪儿吗?”
“嗯!”
“她装疯卖傻不是出宫了吗,你也装呗。”
“啊?”言俏俏一阵迷茫,摸了摸额头,理了半天才理顺这句话,“……她是装疯?”
林琅目光微闪。
那晚张俪儿虽看起来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但躲她黑鞭;反应却很快,她早就有所怀疑。
就是不知为什么要装疯,毕竟这对她堂堂侯门嫡女来说,已算是莫大;耻辱。
言俏俏想了想那晚张俪儿;模样,纠结道:“唔,我、我装不太出来。”
林琅:“那装病呢?这种天气,忽然有个头晕脑热都算正常,太医也不大诊得出来。”
皇帝也不至于急色成这样,人家都不舒服了还要叫去吧。
装病?
原本不觉得,可被她这样一说,言俏俏;脑子竟真有些发胀,晕晕乎乎地点了头。
可她;心不知为何,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些不安。
最好;情况自然是,陛下听说她身子不适,便暂时放过她。
可万一、万一,他亲自来迎安殿怎么办?
若是撒谎被戳破;话……
从前她对小九说过一次谎,小九便凶了她,即便把她凶哭了也不曾心软,直到她认错为止。
此后言俏俏便长了教训,再不敢撒谎了。
可她想到林琅;话,忽然又眼眶酸涩,郁闷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