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很快到了, 十几个宫人最后只留下七八个,拿到腰牌后都喜气洋洋;。
言俏俏学着他们;模样,也将腰牌穿过衣带挂在身侧,让它有些沉沉地坠着。
季望山考核完便离开了, 实际管理仙鹿苑宫人;是一位头发花白;老太监。
听说他从前替宫中某位娘娘养过小鹿, 颇有经验, 因而被特地找来。
虽然都在这里做事, 但每个人需要负责;部分显然有所不同。
老太监上下看了看言俏俏,见她个头不大,又文文静静;,道:“季公子说了, 你记性好, 所以让你负责观察白鹿每日;情况,包括进食、休息、行为是否有所异常等等, 全都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整理成册,每天归档一次。”
他顿了顿又叮嘱:“白鹿极受重视, 上头;人说不定也要看你;记录, 千万别马虎了。”
言俏俏来仙鹿苑本就是为了近距离观察白鹿, 方才还有些担心自己被分去做跑腿、打扫之类;活。
听了他;话, 自然满心欢喜地点头。
况且比起准备新鲜叶片、刷洗皮毛之类,这活还最是体面省力。
果然,老太监刚说完,其他宫人都朝言俏俏投去羡慕;目光。
他们则是抽签决定谁去做什么,中途再进行适当;调整。
那位季公子也只指定了这一个, 众人有互相对视一眼;, 倒没当面发表什么异议。
可言俏俏领了纸笔回来时, 才往关着白鹿;笼子那边走几步,便听见躲在后头;两个人窃窃私语。
“凭什么她不用抽签?我也想做记录,不想给这畜生洗澡。”
“你傻啊,你看人家都没穿宫女衣裳,肯定是入宫;贵女。”
言俏俏抱着纸笔,不自觉蹙起眉尖。
而笼后;人还在抱怨。
“……难怪了,方才她还跟那位季公子躲到一边去检查,也不给我们听,谁知道是不是真;背出来了……”
“才半柱香时间,这还用想么?难道她还是天才不成?”
可是她;记性就是很好啊。
言俏俏想着,便绕过笼子探出头,对二人说:“我没作弊,我真;背出来了!”
她语气认真,神色也堪称温和,甚至声音都细细软软;。
但那两个背后嚼舌根;宫人却吓了一大跳,活见鬼似;,拍着胸口连连后退,一时话都说不利索:“你、你……”
言俏俏以为她们不信,又往前两步,天真道:“不信你们考我呀?或者去问季公子也可以。”
对方到底是贵女,比她们这些普通宫婢身份还是高些,而且还把那位神秘;季公子牵扯进来……
宫女顿时就慌了,紧张地福身行礼,脸上挂着僵硬;笑,补救道:“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随便说说!真;没有别;意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也别告诉季公子啊!”
说完,二人互相推搡着落荒而逃。
言俏俏疑惑地歪了下头,老太监带人走过来,她才收回目光。
首先要让白鹿出笼,放养到园林之中。
黑布掀开,露出底下足有六七尺高;铁笼。
其中卧着一只通体雪白;公鹿,皮毛上有着颜色略深一些;梅花状纹路。
最引人瞩目;则是那一对大而精致;鹿角,每一支分叉都弯出微微;弧度,看起来优美又华丽。
在场众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似被这圣洁;山灵震撼住。
言俏俏不自觉翘起唇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每一个细微;动作和神态变化。
倏地,那白鹿似真;有灵性一般,睁开了眼皮。
白色长睫下是一双澄净明亮;眸子,它望了言俏俏一眼,随即站起来缓缓走动。
小册子里说过,这头白鹿性情非常温和,从庆岁山一路颠簸到京城,虽偶尔也会变得暴躁,但从未伤过人。
这也是为何季望山等人会决定将它运到宫里。
老太监经验丰富,井井有条地致使宫人打开笼子,将白鹿放出来。
言俏俏沾湿笔尖,在白纸上粗略地记载着所观察到;东西。
但如果真像说;那样,归档前会被人拿去检查,晚些还得重新整理誊抄一遍。
想着只是初稿,言俏俏便记得很是随意,甚至画了小鹿涂鸦。
木雕多少要些画工,所以寥寥几笔却十分活灵活现。
一路风尘仆仆送入宫城,放进园林前,宫人需要为白鹿接风洗尘。
那编排过言俏俏;宫女提着水桶上去,虽背后说着“畜生”,但真走近了,都轻手轻脚不敢造次。
水声哗哗,言俏俏就站在边上观察。
起初白鹿闭着眼,似乎很是温和。
但当湿漉漉对棉布擦拭到鹿角上时,它忽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