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一个上墙!
扑通!
鲨鱼闪电般落地,一抬头。
眼前空空荡荡,一条弯弯曲曲的幽深小巷通向黑暗,尽头是吴雩那间出租屋的厨房后窗,此时还正透出灯光。
“喵呜——”一只受惊的野猫飞快跃过墙头跑了。
“老板!”“phillip先生!”
几个手下都匆匆赶来压低声音,只见鲨鱼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死胡同,脸色阴晴不定,半晌轻声问:“步重华在干什么?”
秦川立刻拿手机发了个短信。
——与此同时,上百公里外一家夜总会包间门口,一名侍应生打扮的男子偷偷摸摸靠近门缝,隐约只听里面正传来喝酒、打牌、扔骰子的动静。这段时间他一直盯梢的那个步重华也在里面,嗓音非常熟悉,正一边喝酒一边跟他那个叫田丁的胖伙计说话,好像是在吩咐什么点货的事情。
“……明天记得把水汽去一去,上下都压好,数量再点一遍……”
“是,是我知道,这还用您吩咐吗?”隔着一道门的包厢里,田丁坐在沙发上对着录音机大声道:“我办事您放心,等过完了这遭,咱们下一批货就该出了,敞亮地很!”
录音机沙沙运转,连个停顿都没打,下一句话时机接得天衣无缝:“行,先拿两包上来验货。”
田丁:“得嘞!”
包间里另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妈咪”和几个金链纹身马仔模样的便衣,此时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妈咪”起身端起酒盘——赫然是化了浓妆的孟昭,叼着烟踩着高跟鞋开门出了包间,把门外那鬼鬼祟祟的“侍应生”撞了个正着。
“干嘛呢堵在这!”孟昭娇声呵斥,兜头把酒盘往侍应生怀里一塞:“开酒去!”
“侍应生”生怕被认出来不是这里的人,哪敢在妈妈桑跟前露脸,慌忙接过酒盘点头哈腰地跑了,直到走廊拐角后才松了口气,摸出手机匆匆回复了一条短信,左顾右盼片刻,蹑手蹑脚消失在了防火门后。
“盯梢的说步老板跟他那个叫田丁的伙计,带了几个生意上的人,叫了个妈妈桑在屋里喝酒打牌,隔着门能听见他们商量事情。”秦川放下手机,神色自然如常:“没什么问题,步重华应该还不知道警队里发生了什么。”
鲨鱼一动不动盯着死胡同尽头那晕黄的厨房后窗,目光叵测不明,半晌终于收回视线,缓缓道:“留几个人盯住这里,画师见了谁,说了什么,买了什么东西,统统都记下来向我汇报。”
“是!”
几个手下顿时在平房周围散开,鲨鱼转身向外走去,秦川紧随其后,笑着问:“我以为刚才我们来的路上老板你说过,这次要么带走画师的人,要么带走画师的尸体……”
“改变主意了。”鲨鱼说,“我想让他自己主动来找我。”
秦川多少有点意外地“哦?”了声:“他会吗?”
鲨鱼钻进车门,吉普亮灯发动,缓缓倒出了狭长的石板路。路灯下寂寥安静的庭院越去越远,车胎碾过乡村漆黑颠簸的砂石路,北风从破瓦间呼啸而过,灰白的冰霜覆盖在枯黄草地上。
“会吧!”半晌鲨鱼淡淡道,“画师曾经亲口说过,他在这世上最恨的两种人是我和警察。如果他对我能如此铁石心肠,那对警察也不该毫无底线地犯贱才对!”
秦川若有所思点头,这时只见鲨鱼突然伸手拍了下驾驶座。
司机问:“老板?”
“告诉刚才留下的人,三天后不见画师出来,点个煤气罐,把那片房子炸平。”
连秦川都微微变色,司机慌忙:“是!”
鲨鱼向后靠在椅背上,脸色在交错光影中晦暗不清。
吉普车尾灯消失在烟尘弥漫的道路尽头,鲨鱼留下的几个手下还在附近转悠,吴雩收回目光,脚步无声无息,走进了出租屋后窗的死胡同。
后窗玻璃外侧残留着一道不清晰的五指印,但最后一丝炙热的温度已经消散了,只剩下冰冷坚硬的玻璃板。吴雩手指轻轻在那指印上划过,闭上眼睛片刻,不知道脑海中在想象什么,神情略微有些怔忪。
——他没有让那短暂的软弱持续太久,数秒后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用力把指印一擦。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身后伸来,紧紧按住了吴雩覆在玻璃上的手!
“抓到你了,”步重华在他耳后颤抖地沙哑道。
吴雩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任何动作,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步重华身体与水泥窗台的空隙间,半晌小声说:“你竟然敢跟鲨鱼的车,胆子太大了……回去吧。”
“你让我回哪里?”步重华反问。
吴雩没有出声,也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少顷才低低地重复道:“回去吧……”
步重华紧攥着他的手不为所动,远处小路上盯梢的脚步近而又远。直到那咯吱咯吱声暂时消失在巷口尽头,吴雩盯着晕黄玻璃窗上隐约倒映出的人影,声音轻轻地问:“你还记得烈士陵园里我对你说的话吗?”
“……”
“我说咱俩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但那时你不明白,我也没法解释。其实我们本来不该有交集,但你是解行走后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