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了那件尴尬而又羞死人的事后,宁婧与颜千澜相处的模式,仿佛发生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变化。
比方说,他们从前的肢体接触也很多,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碰一碰肩都会心悸。空气里仿佛飘了一些不稳定的,暧昧的气氛。颜千澜的笑容更是天天跟不要钱似的在放送,灿烂得那些闲着没事来药庐门口围观美少年扫地修门的百姓都被闪瞎了眼,迷晕了头。
这天。炎热的午时,树上蝉喘不停,灿白的阳光照得天地一片澄莹。
宁婧哼着歌,将一些切碎的药材装入了纸包里,扎成了一捆。
颜千澜自清早起床,便一反常态,像是有点儿打不起精神的疲乏样子。懒洋洋地趴在了宁婧背后:“姐姐,你在做什么?”
宁婧早已被他粘人的举动磨得习惯了,动作不停,解释道:“你今天起得晚,所以不知道,冯清早上来说,他们一家人明日便要回弁州探亲了,起码要一两个月才回来。这是给阿谷调理身子的药。”
颜千澜轻哼了一声。
虽说,冯元早就成亲了,可这家伙两年前是切切实实对宁婧有过企图的。还有,他那个叫冯清的姐姐,也十分烦人,总有一颗做媒婆的心。好在每次都会被他搅黄,最近才终于消停下来。
回弁州探亲一两个月就正好,最好去久一点才回来。
宁婧终于弄完,捊了捊他的手,却没能捊开,只好用手肘顶了顶颜千澜:“好了好了,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颜千澜收紧了手,蹭了蹭她的身子,撒娇道:“不要。”
“还说不要,我才该说‘不要’呢,好了,别粘着我,天气好热。”
……
午时,冯清带着阿谷上门来了,还带了一篮子的瓜果,来给宁婧尝尝。
闲聊数句,冯清忽然腹中绞痛,窘迫地和宁婧说了一句,便去了后院。阿谷则留在药堂里和宁婧玩耍,害羞地拉着她和颜千澜的衣角:“宁姐姐,美人哥哥。”
宁婧为他治好了哑疾,还和他玩耍过,阿谷一向都亲近于她。至于颜千澜,虽然没和阿谷太熟悉,但孩子都喜欢美丽的人,故而阿谷对他也一直很有好感。
他在宁婧身边玩了一会儿,总想坐到她膝上,颜千澜看不过眼,便把小孩儿提了起来,抱到了自己膝上。阿谷受宠若惊,总算是老实了。
这时,宁婧发现颜千澜靴旁的地面上,出现一个荷色的小香囊,十分别致,便指着它,道:“阿谷,这是你掉的么?”
阿谷低头一看,又摸了摸身上,才发现东西不见了,点头,磕巴道:“是,是生辰时,阿娘送我的……”
颜千澜一手抱住阿谷的腰,一边侧身垂手,帮他拾起了香囊。谁知道,才一将那香囊握在手里,里面便突然发出了一道暗暗的灰烟,笼罩住了他全身。香囊绳结松解,露出了里头的半张黄符,正在不断燃烧,落下灰烬。
宁婧眼皮一跳,猛地跳了起来,虽不知那是什么,也飞速将那道符纸踩灭了。然而已经迟了,在骤然刺目的光芒中,颜千澜痛苦地低吟了一声,俊美的五官扭曲得有些狰狞,脖颈青筋乍起。黑发无风自舞,发顶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两只雪白的狐耳。衣袍底下,也钻出了雪白的狐尾……
转眼间,一阵骨骼脆裂声后,他就从一个修长少年,化成了一只全身仅有少女一臂长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