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喝完,端起案板上的粥盆和饼子,送去堂屋,回头又接了李蔓手里的碗筷和托盘,并朝马棚喊道:“阿爷,吃饭了。”
“好。”李长河放下刷子,抚了抚小灰的头,打马棚出来,洗了洗手。
一家人在堂屋坐下,宋逾拿勺给大家盛粥,李蔓坐在他旁边卷饼,给阿爷阿奶一人递了一个,剩下的,卷一个放在了宋逾面前的碟子里,卷一个又放了过去,一个撂一个,片刻,堆了四五个。
赵金凤看了一眼又一眼,胳膊肘抵了抵老伴:“唉,春天来了。”
李长河跟看傻子似的瞅了眼老婆子:“都夏天了,哪来的春天。”
赵金凤噎了噎,似笑非笑地看向孙女,是谁嚷着不嫁宋逾,这辈子都不会看上他呢,这才过去多久啊,感情直接达到了沸点!
李蔓俏脸一红,“饼、饼烙得多……”
“我有说什么吗?”
李蔓脸上发烫,偷偷瞥了宋逾一眼,强自镇定地捏着手里刚卷好的饼咬了口。
“别光吃饼,喝口粥。”宋逾端起一旁的粥碗给她。
李蔓接了,闷头就喝,宋逾忙伸手一挡:“当心烫,慢点。”
李蔓这下连耳尖都红了,垂着头,轻抿了口。
宋逾笑笑,端起碟子,夹了2个卷饼放在赵金凤面前的酸木瓜盘里,“阿奶吃饼。”
接着又夹了2个放在李长河面前的酱菜碟里:“阿爷也多吃点。”
李长河疑惑地瞅瞅孙女,又看看老伴,总觉得怪怪的。
担心两人上班迟到,一用完饭,赵金凤就打发两人赶紧出门。
一路都是上班的军人,背着竹筐往食堂送菌子的家属,打闹着上学的孩童。
遇到熟人,便停下来打声招呼。
“宋叔叔、李姨!”罗小辉兄弟、许文成挥手道。
“李姨,”张志用道,“我妈秧了西瓜苗,让我有空问你要不要?”
“要,我中午下班去你家取。”李蔓说着,冲小家伙们摆手道,“快迟到了,别玩了,赶紧上学去。”
冯星辰由一个拄着拐杖的青年军人牵着走在前面,闻声,回头看来,开心地跳道:“宋叔叔!宋叔叔!”
宋逾长腿一支,在两人身旁停下:“星辰好!”
扫了眼男人跟冯星辰有几分像的五官,宋逾挑了挑眉:“冯连长?”
“我是。”男人笑着松开儿子,抬手敬了个礼,“宋连长好!”
随之他脚步一转:“李同志好!”
李蔓忙跳下车座,微微躬了下身。
宋逾扶了她一把,迈腿下车,立正,回了个军礼:“什么时候出院回来的?”
“昨晚。到家有些晚了,就没登门道谢。方才走到门口,见你们正在吃饭,也没好意思打扰。宋连长、李同志,谢谢,家里的两个孩子劳你们费心了。”
李蔓摆摆手:“前天请客,冯大娘没少帮忙,我们还没道谢呢。”
“哈哈……听说了,赵阿奶还亲自送了一大碗炖肉,说来还是我们占了便宜。”
罗连长打几人身边经过,诧异道:“冯连长跟宋连长认识?”
冯连长看着宋逾笑道:“宋连长使得一双好筷子,边防医院没几个不认识他的。”
“哦?”罗连长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这还要……”
宋逾看着凑在一起的两人,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先送我爱人去商店。”
罗连长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宋连长,”冯连长邀请道,“中午,喝两杯。”
宋逾扶李蔓上车,偏头瞅了眼他打着绷带的腿:“等你腿上的伤好了吧。”
“好,我先把酒准备好,罗连长到时一起。”
罗连长点点头,追问道:“来、来,仔细说说宋逾的一双筷子是怎么甩出去的,咋就正好将人从屋顶上扎下来了……”
李蔓回头看了眼,笑道:“冯连长的腿看着伤得不轻,他都回来了,不知道方晴姐回来了没有?”
“伤的部位不一样,两人的体质也不同,没有可比性。”宋逾冷静道。
李蔓:“……”
……
上午,李蔓跟王双盘点烟酒、五金、文具玩具库存。
盯着几瓶葵花牌茅台,李蔓两眼放光,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呢:“王姐,这几瓶酒怎么没有在入库单上啊?”
“哦,这是孙校长寄放在这儿的,不在库存单上。”
“寄放?!”
“嗯,”王双笑道,“年初,贺师长胃出血住院,他爱人孙校长气得搜罗了家里的烟酒过来寄卖。只这几瓶茅台,是贺师长战友送的,意义不一般。留在家里,孙校长又怕贺师长偷喝,所以就没让办理入库,先暂放在这儿。”
果然,茅台没有这么好得。
“想要?”
李蔓点点头。
“那我下次进货,找人帮你问问。”
“谢谢王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