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晚间门,皇帝大宴群臣。宴上所用食物自然是白日里大家各自猎得的猎物,被御厨炮制了,供各人享用。
席间门觥筹交错,群臣恭贺,皇帝也笑吟吟饮下杯中酒,一派欢乐氛围。
裴家的庄子里,赴宴归来的裴夫人等人也刚用完晚膳,正坐在一道说话。
下午时裴钺命人回来送了他猎的野味,此时两人自然也知道了那所谓的“祥瑞”一事。
裴夫人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忧虑,叮嘱明棠:“阿钺今日出了风头,这‘祥瑞’之说是福是祸也说不定,明日去纪家赴宴,你千万要稳得住。”
明棠点点头:“我记下了。”
一旁乖乖坐着,正摆弄支长而华丽的雉鸡尾羽的裴泽闻言不服气:“娘说祥瑞,是福气!”
明棠说这是福气?裴夫人顿时皱了眉,看向明棠:“可是真的?”
自来君王若是信了祥瑞之说,不免就要渐渐开始求仙问道,是以裴夫人向来对这种事敬谢不敏。如今裴钺成了经手“祥瑞”的那个人,裴夫人发愁还来不及,听此一言,顿时有些不满:明棠自个儿想法有问题就算了,怎么能在阿泽面前说这些?
明棠点头:“算是真的。”她看了看裴泽,“阿泽,婶娘今天下午说了什么?”
当时两人正在紧张刺激地进行一局五子棋,明棠开局让颗子的那种。裴泽陪明棠玩了许久这他并不热衷的游戏,听说厨房来人,知道明棠对“厨房”素来有好感的裴泽霎时便丢了棋子,顺理成章与明棠一道去见了厨房的人。
也因而就与明棠同时知道了所谓的“祥瑞”。
裴泽头一次听说这个词,不免心生好奇,问明棠:“什么是,‘祥瑞’?”
明棠随口解释:“所谓的祥瑞就是白色的鹿。因为白色的鹿少见,所以人们就把白色的鹿叫成是祥瑞,代表有福气。”不过,这少见里有多少是因为生了一身白皮,太容易在自然环境中被天敌盯上而死亡,所以活着见到人类的概率不大,她就不知道了。
裴泽顿时悟了:“所以,阿泽、祖母、娘、叔叔...”裴泽扳着手指头,把能想起来的人数了个遍,而后点头肯定道,“一个阿泽,一个祖母..,大家都是,祥瑞。”
听裴泽如此说,裴夫人明显地松了口气,再看明棠时,又因为自己先前对她生出误会而有些惭愧,招手叫来林妈妈。
待明棠回了东跨院,刚洗漱过,到了外间门,瞧见的就是闻荷呈上来,言说是裴夫人让人给自己送来的一只绞丝金镯子。用细细的金丝绕成了空心的镯子,里面五六颗圆润的珍珠正虽动作在镯子里滚动,烛光下光彩熠熠。
虽不知裴夫人因何又给她送了首饰,但,长者赐,不可赐。婆婆送东西,她这个当儿媳妇的,自认当得也算合格,心安理得收下。第二日起身,梳妆时心情颇好地套在了手腕上。
再看裴钺,洗漱毕穿戴衣裳时,瞧见给他预备的是身青色的骑装,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等穿上了,才觉得不对——这衣裳上的纹样皆是织进去的银线,瞧着不显,一有光照便流光溢彩。
明棠大大方方欣赏了会儿,笑道:“昨日瞧您似乎不喜红衣,便让红缨寻了套青色的,您可喜欢吗?”
裴钺哪能看不出来明棠只是随意找个由头给他安排她早先看好的衣服?
点了点头,临出门时,看着明棠透着欢快劲儿的背影,忽而问道:“今天阿泽也是一身青色衣衫吗?”
明棠背影一顿,转身,十分镇定:“阿泽的衣物都是母亲安排,世子若是好奇,等到了正院就知道了。”
裴夫人已经接受了明棠给儿子和孙子做了几身一样衣衫的事实,今朝听说裴泽闹着要穿哪件时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见两人果然又穿了同一件,看了眼明棠,见她一脸的端庄沉静,心下颇觉有趣。
分明私下里主意颇多,难为她明面上能表现得让人揪不出破绽了。
头一日是晋王妻族张家设宴,第二日便是楚王妻族纪家设宴。一行人准备好后,就上了马车,前往纪家的庄子。
纪家庄子与裴家庄子相去不远,较裴家的庄子离行宫远一些,占地却要更大一些,内部修建得也更精致,颇有些江南园林般一步一景的风格。
昨日见过的纪夫人作为今天宴客的主人,言笑间门比起昨日的温柔似水,多了几分从容与笃定,迎上前时,笑容的弧度都大了些。
随着纪夫人进了花厅,明棠打眼一瞧,便见厅中座位已经坐满了一半有余。昨日围在纪夫人身旁说话的几位夫人正坐在位中说话,围在张二夫人身旁的几张面孔倒是还没有瞧见。
至于张二夫人,自然也还没有到场。
与裴夫人在位中坐下,又等了盏茶的功夫,才有人通报,张二夫人到了。
通报刚过,门外已经传来了张二夫人爽朗的笑声:“纪家姐姐请恕我来晚了。”她与昨日一般的珠玉满头,显得华丽又富贵,“今儿出门忘记叮嘱车夫了,他走出去一刻钟的功夫,我才发现他竟是径自往望山楼去了。这不,绕路回来,耽搁了功夫。”
自望山楼开放给各家待客用,能在那里招待客人历来都是一件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