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了囚车。
苏家那些女人们虽还保存着最后一丝体面没有被关押,却都是哭哭啼啼,披头散发,掩着脸面,被拉进了苦役司。
最让人解气的,就是苏家的那些个下人们,什么大管家,二管家,管事婆子媳妇的,那些贵人们平头百姓见不着,倒是经常受这些人的气,欺男霸女的事儿,他们是没少干,如今树倒猢狲散,能知道关键密事的,也被关进了大牢,但普通些的,就被一根绳子栓成了长串,被兵们喝斥打骂着在街上走,那场面可热闹得紧。
好些人就指指戳戳,扔个菜皮牛粪啥的,“呸!你们也有今天!”
但最刺激的,当属苏府各房被抄时,那些起出来的金银财宝!
平头百姓们进不去苏府,就在大街上,看着那些兵丁们,抬着大箱子出来,一个接一个的,数都数不过来!
有好事地在那儿替官府点算,“哟,这里头要都是金银,那这府里少说得有五六百万两的银子了吧?”
其实这位还是保守了。
最后点算出来的数目,是八百万两银子。
司静航看到密折上的数字,眉头都轻轻耸动了下。
苏太师这银子攒的,比老皇帝的私库都多啊!
苏太师比原主年轻个六七岁,原主登基之后,有心对朝堂上来个大换血,大力栽培年轻臣子,苏太师就其中一位。
相比较王太傅古板,吕相老谋深算,苏太师就更会投其所好,点子翻新,因此原主在臣子里头就比较宠信苏太师,苏太师的官位也就一路攀升,还跟皇帝做了儿女亲家。
但原主肯定想不到,苏太师敛财成性,在好些地方都伸了手,过得日子比原主这个皇帝还奢侈呢!
且贪只是罪名之一,最要命的,是苏太师还把黑手伸向了军备。
苏太师虽然权倾半朝,但他的政敌也多,一见苏太师翻身无望,立马磨刀霍霍……
不到七天,苏太师的各种罪名罪证就都摆到了御案之上。
三关粮饷缺失疑案,也终于水落石出。
其实就是苏太师之子,在兵部的苏老二干的。
弹劾苏太师及其党羽的奏折就跟雪片似的,飞往司静航的案头。
之前老皇帝懒理朝政,十天半个月才上一次朝,除非重要加急的奏折才会亲自御览,其余的就都推到了政事堂,由三位重臣在处理。
如今司静航灵丹打底,最不缺的就是精力和时间,于是所有的奏折,就全都收到了他这儿。
司静航看着给苏太师列出来的百条罪状,就笑了。
这帮诤臣啊,早干嘛去了?
而吕相的奏折则更是重磅。
上头有根据给苏太师送礼的礼单列出的苏党成员名单……这些人依着吕相的建议,自然是要革职拿问了!
更微妙的,是这些人的位置空下来以后,吕相还拟定了填补的人选……
吕相同苏太师之间,有微妙的相争关系……这事儿不光原主清楚,朝堂上所有的人都清楚。
如果是原主,对这些不大显眼的官位就不大在乎,关键位置上添添减减,余下的,估计就都由着吕相做主了。
但司静航能让这种事发生吗?
他先把奏折给压下了。
“君臣多年,朕去看看他吧……”
苏太师虽然是阶下囚,毕竟曾经是朝中重臣,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内。
这间牢房干干净净,不但有床,还有桌椅和文房四宝。
苏太师披散着头发坐在桌前,目光直直地盯着桌上的油灯,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苏大人,陛下来看你了!”
一道尖利的声音惊醒了苏太师,他慌忙起身,反射般地整理着衣冠。
没过几十息的工夫,他果然看到了身着常服的陛下。
“陛下!”
苏太师跪伏在地,老泪纵横。
“臣罪该万死,深负君恩,无颜再见陛下啊……”
司静航走到铁栏外,在内侍送上的大椅上坐定。
因苏太师的地位实在太过重要,整个院里,便只有他一位犯人。
司静航进来时,已经清了场,除开身边的侍卫和一名内侍之外,就连原本的狱卒和典狱官,都只能在院外守着。
苏太师忏悔痛哭一番,却没听到司静航任何动静,只得抬头观望。
“陛下?老臣死不足惜,只求饶过苏家几个孙辈,让他们归乡能安稳做个田舍翁。”
司静航忽然一笑。
“归乡?归哪儿去?”
“可是关外北蛮之地?”
苏太师瞬间色变,身体打晃。
“陛下何出此言?”
司静航突然就冒出了一串北蛮语。
苏太师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卿,不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
“这在北蛮语里,不就是老乡,你好吗?”
要不说原主其实没几天好日子了,就算没有因为毒香激动而死,也会因为身边出了个大奸细,重要情报流失,军政被干扰破坏,内奸再来个里应外合,最后也是国破驾崩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2723: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