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氤氲。
彭允热得鼻梁额头全是汗,戴了十几年的眼镜因为滑腻的汗水而一点点从鼻梁上往下溜。
彭允站在电梯门口,电梯停在四楼的时候,身后一个外卖员匆匆忙忙从电梯里挤了出来,一不小心撞到彭允的后背。
他没站稳,一脚踏出电梯外,鼻梁上的眼镜在这推力之下唰地滑了下来,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十几年的老眼睛哪还经得住这么大力一摔,褪了色的金丝眼睛腿儿啪嗒一下断成两截。彭允从地上捡起眼镜,气得几乎吐血。
“好你个老秦啊,下次见了你,可让你赔我的眼镜钱!”
五星级酒店的饭还没吃着,反倒把眼镜先赔出去一对。彭允这下生了气,连电梯都不坐,顺着消防楼梯噔噔往上爬。
“七楼是吧?我就爬到七楼,看你到底是不是忽悠我的!”
楼梯和楼梯之间由一扇又一扇的防火门隔开,他每推开一层防火门,都会撞见一些躲在楼梯间的人。有饭店服务员偷偷溜到楼梯间抽烟,也有卖衣服和卖电脑的售货员小情侣躲在楼梯间里亲亲热热。
怎么看,也不像隐藏着一个五星级大酒店的样子。
彭允已经确信自己肯定上了老秦的当,等爬到了七楼的时候,用满腔的怒火猛地推向那扇防火门。
果不其然,防火门纹丝不动,像被上了锁一样。
彭允气得半死,抬起脚来猛地冲着放火门踹过去。一声巨响在直筒一样的楼梯间里回荡,彭允的脚趾钻心得疼,那门却还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
“…你好…需要帮什么忙吗?”
有个怯怯的声音在彭允身后响了起来。
他没好气地回头:“没什么忙让你帮!被人骗了呗,来这出出气!杀千刀的老秦,骗我有什么婚礼,我看是你妈跟我的婚礼吧!”
彭允连脏话都骂了出来,哪知道身后那个怯怯的声音又开口了,这次语气里还有了些微的惊喜:“啊…您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吗?”
婚礼?真有个婚礼?难道是我错怪了老秦?
彭允一愣,连忙回过身来:“对对对对,我就是来参加婚礼的!请问这个婚礼是在哪里举办啊?我怎么没找到?”
眼前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穿着浅粉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头上戴着漂亮的发饰,打扮得像是伴娘。
她的身上有一股暗暗的香气,闻起来很熟悉很熟悉,他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过类似的香气。
彭允笑得见牙不见眼:“啊,你是伴娘吧?这婚礼到底在哪儿啊?开始吃饭了吗?赶紧带我去吧!”
“您可算来了,我们等了您好久呢!”
伴娘抿嘴一笑,裙摆上的牡丹花像被风吹动一样摇晃起来,香气愈发浓郁:“这边,您跟我来。”
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放在防火门上。只见刚才在彭允全力踢踹下纹丝不动的防火门,被她轻轻一推,就立刻轻巧地打开了。
“哇…是不是指纹识别啊?这么厉害了?”彭允目瞪口呆地说,跟在伴娘的身后走进防火门中,却被眼前的景色彻底惊掉了下巴。
“不愧,不愧是五星级酒店啊!老秦说得竟然一点没错!”他瞠目结舌,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珠翠围绕富丽堂皇的场景。
谁能想到普普通通的富兴商场顶楼,竟然藏匿了这么一方天地呢?
进门便是一座两人多高的假山,瀑布从山顶流下,白色的云雾在山涧缭绕。假山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人儿和凉亭,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些凉亭和画壁金光闪闪,竟然都贴着大片大片的金箔。
假山下面的水池里游动着数十条手臂般长的锦鲤,有红色、有白色的,甚至还有一条通体金光,一看便知极其名贵。
可是更为名贵的是池底摆放的那些石头,五彩缤纷,在水光折射下闪耀出斑斓的光芒。彭允扒着栏杆凑近一看,生生咽下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惊呼。
水池底下的那些石头,看起来竟然是真真正正的宝石!血红的鸽子血,华丽的蓝宝石,浓艳的紫水晶,就像普通的石子儿一样躺在水池底下。
“这太夸张了吧?到底是哪家名流在这里结婚啊?”彭允喃喃地说,努力克制住自己往水池底下伸出的手。
眼前的一切都是极大的诱惑。
他缓缓踱到了一张桌子旁边,惊讶地发现桌子上的碗碟都是银的,筷子雪白沉手,仿佛象牙雕成,宾客们脸上都挂着和善温暖的笑容,看见他走过来,纷纷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彭允心里一阵飘飘然。
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吗?或者是因为这些名流家教很好,对待陌生人都是这样友好打招呼的?
想到这里,他便也站直了身姿,摆出得体的微笑,轻轻对着其他人挥手。
这下宾客们显得更高兴了,甚至还鼓起掌来。
彭允心里更得意了,昂首挺胸,拿出军训走正步的架势来,绕过假山往前走。
他这才看清楚,整个会场大约摆了二十几张圆桌,桌上铺着红布,会场脚下铺着红色的地毯,人走在上面像踩在棉花上,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婚礼大约是中式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