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顾之忧,她嬉笑的脸庞渐渐认真。
气氛忽变。
琴魔身倾,注意力全然放在柴青举起的刀尖。
依旧是那把木刀,似乎在她看来,杀一个不人不鬼灭绝人性的老头,不值得动断刀。
武人多傲气,柴青傲骨重塑,信起来可谓闪闪发光,当她沉下眼眸,精准锁对方气机的那一刻,寒鸦老人汗毛倒立,嘴里发出一道尖锐的呖声。
夏玉哦豁一声,抬手在一尺之内布下真气防护罩。
一刀斩下。
气浪翻涌,九乡客栈上空静默无声。
眉心一点血徐徐淌下。
刀气强横,妄图以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来抵抗,结果可知,寒鸦老人低头看去,干瘦的十指一寸寸断开,指骨崩碎。
‘白骨手,寒鸦声,打遍天下难遇敌手。’这话是老人大半辈的写照,却在小年轻这里翻了船。
杀他之人,是柴青。
他地凝视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疲惫的身躯轰然倒地。
寒鸦老人死,申屠虎在逃命。
事实上,柴青刀落下来的那一霎,他就断此人棘手,怪乎鹭洲岛的老岛主要年仅十岁的年轻人排在柳茴之下。
确实很强。
强得离谱。
好像在娘胎里就在练武。
她的刀很慢,也很快,快到不等对手亮出所有底牌,一刀收割。
她还爱出一刀。
是个很爱出风头的年轻人。
天晓得到了这个头申屠虎为何还有闲心这些的,他不敢回头望寒鸦老人的尸身。
寒鸦老人之所以依附于他,为的是申屠家的秘密,燕王之所以承认芙蓉岭是申屠家的地盘,也是为着申屠老祖年少时曾接待过的贵人。
贵人一走数百年,如今来早成为不可窥探的神迹。
包括北野之战,一国的王能号令三位排名靠的宗师为一战,燕王室那里兴许有申屠虎一直知道的真相。
很遗憾,真相再与他无了。
他逃到明月楼的门口,差一脚就能迈过门槛。
明月楼藏有申屠家的底牌。
再快点。
要再快一点!
刀光比他预的还要迅猛。
凡人的肉身一分为。
申屠虎嚣张跋扈一辈,欺过男,霸过女,杀过救命恩人,淫过旁支的弟妹,不是人做的事儿他一个人就做了好多。
罄竹难书。
在遇到柴青之,他以为能一直风光下去。
他拼命地睁大眼睛,望眼欲穿,好似再力一些,视线穿透虚空,就能来到那座华贵的祭坛。
要上一炷香。
一炷香。
柴青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给他。
好恨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死不瞑目。
明月楼,申屠虎伏诛,柴青一脚踹开半敞的门,一路穿行,来到紧闭的一排门扇。
申屠家的家主惨死在家门口,申屠家的客卿们为护主各有各的死法,可笑申屠一脉的小辈们,聚在酒池肉林里纵情淫乐。
放眼嫡系,竟无一个该活之人。
木刀再度染血。
两刻钟后,柴青走出明月楼,手上的木刀再也受不住她刚烈的内力和咆哮的怒火,碎成齑粉。
楼外,多年来饱受嫡系欺压的申屠旁支含泪跪伏在门,满打满算,苟活着也八人。
柴青往明月楼放了一把火,火势熊熊,火光照耀在她的脸,她的眸色极冷:“今我柴青屠申屠嫡脉满门,但有不服者、不忿者,为申屠虎讨回公道者,觉得我手段残忍,不该如此行事者,尽管来!青恭候诸位大驾!”
这话是说给芙蓉岭内的人听,也是说给芙蓉岭外的人听。
受燕王室差遣的一百零八位血滴躲在阴暗的破庙,闻言,心底战战兢兢。
“她发现咱们了?”
“不知。”
“那咱们还要不要跟去姜国?”
领头的人目睹柴青手起刀落灭门,正是吓破胆时,擦擦冷汗:“先避战。”
如此的战斗疯,然要趁她病要她命,柴青这一战比在北野之时强,傻才往她刀刃撞呢。
江湖人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灭了申屠满门,柴青专程在芙蓉岭九乡客栈住了三天,可叹这一遭杀得血流成河,无一人为申屠喊冤。
琴魔坐在房顶保养她的琴弦,姜娆在屋里安慰不敢和柴青搭话的岳三娘。
此间事了,做修整,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