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听我妈讲你课程压力大,再有个把月又是期末考了,要复习,还要翻译那什么文献……我过来耽搁你半天,你回头还得熬夜赶工,我是巴不得一周七天都在一块儿,可夏夏你太辛苦了。”
郁夏是真的被感动到了,她将自个儿埋进乔越怀里,把头搁他肩窝上,闷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宿舍要熄灯的,哪有熬夜赶工这回事?宝宝你别瞎想。”
“……那你敢说我没耽误你?”
看他较起劲来,郁夏抬起头直视他,认真回说:“要说一点儿没影响也是骗人,既然挪出时间来约会,事后肯定要加点班。你也知道我学习能力不错,这种程度还是游刃有余的。”
乔越仔细看了看郁夏的气色,是还不错,眼底也不见青黑,他原先揪着的心放开一些:“夏夏你别为了给家里汇钱往死里压榨自己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家是个什么情况,你出来上学非但没给家里添任何负担,还能买东西寄回去,已经很难得了。”
要乔越说,家里既然有个就要结婚的姐,她得废成啥样才叫夏夏背上这么重的担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郁夏牵着乔越往旁边的街心公园走,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说话,“我虽然写信回去说学校一切都好,啥也不用他们操心,可我妈就是爱着急的个性,铁定觉得我是报喜不报忧,她那头指不定还省吃俭用想着要给我汇钱,我奶也是一样。我想着这段时间辛苦一点,多挣几笔,正好过年不回家就给爷奶买点东西给我妈汇百十块钱。他们看到东西拿到钱总该相信我说的,知道我这边的确宽裕,以后也少忧心。”
乔越品品挺有道理的,他还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跟着提议说:“不然我等你专心忙完这阵子?”
郁夏抬手捏了捏他线条利落的俊脸,问:“你忍得住不过来?”
“我尽量忍住。”
看他心里委屈巴巴的还要故作大方,郁夏没忍住就漾出笑意来:“你真不想我?”
“想的。”可想可想了。
他每周末从京医大回来就一个念头——又要等七天才能见面真漫长。等到了周六那天,想着马上就能牵女朋友的小手,他一整天心情都美得很,哪怕同事犯点错误大多也能逃过一劫。
可想而知,乔越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那话。
郁夏心里有蜜在淌,她捧着乔越的脸颊说:“你过来是要耽搁小半天,你不过来,那我得花更多时间去想你。想我这么好看这么聪明有本事的男朋友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呀,是不是被外头的狐狸精勾走了……”
郁夏那声音又娇又软好像带着钩子,哪怕处了一个多月,乔越让她一逗还是红了耳尖,他心里高兴死了,还端起来一本正经说:“只有夏夏,没有狐狸精。那既然是这样,我下周还来找你。”
乔越说起政策马上要变了,今年一过,全国就将迎来改革,以后小摊小贩会逐渐多起来,买什么都方便。农村的变化可能还要大些,等土地下放到各家各户,往后就不是给集体种地,是给自己种地,这样只要肯干就能吃饱饭。
这事郁夏心里有数,就是不知道土地啥时候能放下去,她就问了一句。
因为女朋友是农村出来的,乔越倒是有打听过,据说政策下来之后还要搞实验基地,弄出具体措施,运转都没问题才会推向全国。这样推行到S市恐怕要等个两年,不过就夏夏往家里汇钱这个力度,早两年晚两年都苦不了她家里。
在一起之后,乔越是加倍在心疼女友,看她巴心巴肺对家里人,是没拦着不让,就是希望那一家子对得起她。
你提着灯笼也难找出这么温柔善良的好姑娘,她就该被世界温柔以待。
乔越看着郁夏写了封简信,信上没多说什么,就是陈明自己没法赶回家吃订婚酒,只能提前送上贺礼,祝郁春幸福。
信和红披肩就是当日寄出的,乔越陪她去了趟邮局,把单子填了,重量称了,钱交了,走出来才问说:“回头还要来一回?”
“等我下个月初把给爷奶的东西买上,是要再来一回。”
郁夏总觉得他又犯蠢了,明知故问来着,结果就听见乔越说:“那我还陪你,我给你拎东西。”
乔越很爱陪郁夏出来,这要让齐惠桐女士知道又该收拾这区别对待的臭小子!当妈的让他跟着上商场,他忙,他不,他宁肯给钱给票也不想走那几步路。换成是女朋友,领他出去转上半天也没见喊累,只要人家误会他和郁夏是一对年轻夫妻他就高兴得很。最逗的是,乔越还特别扭,他心里高兴死了,脸上还是没多少表情,就是飘啊飘的眼神能泄露出真实情感来。
给郁春那条大红披肩花色和样式都不复杂,却是羊毛的,买得挺贵。披肩和那封简信在路上走了得有半个月,在十二月下旬才送到县邮局,邮递员给红星大队送了邮单,这回不是给郁学农了,这回那单子上明明白白写着“郁春收”。
郁春拿着单子去了趟高家,想让高猛骑自行车载她去县里,高猛人不在家。
倒是陈素芳多嘴问了一句,问她去县里干啥呢?
郁春回说她妹寄包裹回来了,“指名给我的,我想着天这么冷就像让猛哥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