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百多斤变成两千斤?是种法不同?还是什么?
这时候乔越在和周知府说话,他没时间应答,郁夏牵着阿荣站在旁边,看乡亲们实在好奇,就为大家解了惑,说这还只是一方面,最根本在于稻种,这几亩地用的稻种是乔越杂交培育的。
“啥叫杂交?”
郁夏是能说清楚,但这个概念会颠覆传统,完全否定亲上加亲。别人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引入这个概念就变成表哥表妹生残废……这不适合她来点破,郁夏笑了笑说妇道人家知道得不多,讲不清楚,她只知道最大的不同在稻种。
“那你说这个稻种怎么卖?”
“对啊!稻种怎么卖?”
“这几亩田收了得有上万斤,称点给我们行不?”
在郁夏的认知里,杂交水稻是要年年制种的,种子怎么卖恐怕要等上面商议得出一个结论,然后由衙门张榜公示。
她虽然给不出确切说法,还是安慰了乡亲们,这次制的种子就是针对本地气候,最适宜在临州附近种植,假如要推广临州肯定是第一个试点。至于其他地区,还要了解过寒暑天数日照降雨等等再选择合适的亲本。所以说,外面人着急就算了,本地农户不必急,只需要照顾好自家的农田,等朝廷通知。
郁夏说什么别人一贯肯听,她耐心讲完,本地农户便将悬着的心放下,专心吹起牛逼来。
都说这种事想也不敢想,劣田里能收二百多斤就不少了,乔越他一亩地收了两千斤!
生出这么大出息的子孙,真是祖宗记得啊!
就有人煞有其事吹嘘,说乔越生下来就不同,他看着和别家孩儿很不一样!
“他病得厉害,生下来大夫还以为是个死的,当然跟别家不一样。”
“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他病得厉害,我第一回看他就知道这孩子长大之后铁定有大造化,他一看就有出息!”
“这回还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嘉奖他!”
“可不是?亩产三百多的水稻都能翻出六倍去了,从开收割我就没舍得眨眼,收玩我看着他们称的,没错啊,不会错,就是两千斤!”
这时候乔越已经把杂交水稻不好直接留种的信息告诉周知府,让他记得在呈给皇上的奏折里写明,说这个每年都要制种,直接用二代留种会退化减收。他同时也把这一款种子适宜种植的区域条件说明白了,主要就是临州这一片,不合适盲目推广到其他地区。
乔越也提到他在制种的时候追求的是产量,并非口感,这个稻米吃起来应该没有皇家御米滋味好,这点也要了解一下。
看周知府把他说的都记下了,乔越才摆摆手准备回去,收割回来的稻子有两捆没进行脱粒,这是要跟奏折一起送往京城呈给皇上过目的。光说陈乡候种稻亩产两千斤朝廷官员恐怕没几人信,给他们看过试验田里收起来的稻穗,对比没脱粒的皇家御稻其实就很明显。
稻穗的丰硕程度完全不同,谷粒大小和数目也不同,田间密度差别很大……这么想想,差六倍真不稀奇。
包括负责脱粒的衙差、包括负责收割的老农、包括远远站着旁观的乡里乡亲,他们都各回各家准备吹牛逼了。金县令还活在梦里,陈乡啊,这里可是陈乡,属于康平县管辖的陈乡,他作为县令亲自见证了水稻亩产两千斤,咋说都能分个百之一二的功劳。
至于说周知府,他觉得自己本来写的稿子还不够出色,坐镇指挥完一场收割,他觉得还能回去润色一下,他有感而发还要附两首小诗!
又想着要加点篇幅,吹朝廷,吹皇上,吹陈乡候乔越。再展望展望未来,虽然说这批稻种只适合在临州这一片栽种,但是没关系,临州田多地多本来就是产粮重地,从来年起得是天下粮仓了。
按照陈乡候所说,他这里亩产两千,同样的种子拿给农户去种,因为伺候得不够精细收成应该会有折损,但应该能保证是原来的三倍或四倍。
他说的这个周知府能理解,普通人种的地怎么可能比陈乡候还好?
三四倍就够了!这样的话,在整个临州府种上杂交稻,本府稻米收成能比他府多几倍,不仅交得起地税地租,自家也能吃得饱饭,只要勤劳就不会饿肚子。
稻谷还在晾晒,整个临州就炸锅了,郁子孝在官学里头被人恭喜了个遍,他才知道女婿种的水稻亩产达到了两千斤。
郁子孝初时不信,让老友别轻信谣传。
人家连连摆手,说不是谣传,绝对不是谣传。
“这是衙门的人说的,收割那天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在,都看着呢!说有两千就有,假不了!”
“陈乡候这次又立下天大功劳,周知府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奏折入京,为他请功去了!郁兄得此佳婿,恭喜恭喜!”
看大家信誓旦旦都说假不了,郁子孝便信了,他心里高兴,但没敢得意忘形,还说呢,陈乡水稻亩产两千斤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农户们都跟着种起来,往后就不怕没粮吃。
“是啊,国库充盈,老百姓家中有粮,军队不缺粮来不缺饷,这样的好日子就要实现了!这都是陈乡候的功劳!”
郁子孝摆手,说不不不!
是天降福祉!是